何飞从黑暗中起身,熟悉地找到房门,轻轻关上,然后坐回去。我总算明白张昭他们进来后没有声音的原因,显然,这间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何飞语气祥和,“别紧张,躺在这张椅子上。”
他的话中带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磁力。
我半躺在椅子上,不知怎的,感觉非常舒服,身体在放松。
“在解梦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知道梦是什么吗?”
梦是什么?我对此涉猎不多,只是听说西方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对此解释为性的压抑。这样的答案能说出口吗?
“没关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何飞似乎猜到他难以启齿。
“是人的潜意识吧。”我总算想到了替代的语言。
何飞点了点头,“不错,潜意识。潜意识的概念是相对于显意识提出的。所谓的显意识是指人在清醒状态下的主导意识。现在,我们来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认为做梦代表了什么?”
“做梦代表什么?代表潜意识的活动吧。我不清楚,或许,是预示?”
“很好,你当然可以理解为预示。我的理解是,做梦是潜意识对于人本身思想活动的一种反映,你同意吗?”
“同意。”
何飞变幻着自己声音的节奏快慢,令自己的语言仿佛如音乐般起伏波动。
“所以,梦没有什么可怕的,所有的梦,都是在潜意识地忠告你,要注意什么,小心什么,本意还是善意地提醒你。”
“嗯。”
“你现在可不可以将自己昨晚做的噩梦详细地讲给我听?”
我慢慢地将自己的梦中梦讲了出来。我讲得很慢,述说得很细腻,如放电影般一幕幕描述出来。
何飞听完后沉思了一会,问:“你们寝室还有一个叫刘慧斌的男生?他怎么没来?”
“他说他不信。”
“可惜了。”何飞感叹一声,继续说,“你的梦,是有些奇怪,梦中梦,很少见。”
何飞停了一会,轻轻地问他:“我想,你是不是有至亲过世,所以对死亡特别敏感?”
所谓的至亲不过是父母姐妹兄弟这些血缘最近的亲人,我的父母的确过世了。
“嗯……”
“第一个梦,是不是因为王旭已经死亡这个信号特别强烈,反复刺激过你,所以你在晚上会做那个梦,在内心深处很害怕自己会死亡。至于第二个梦呢,你是不是受过身边亲人很重的伤害?”
我猛然一震,几乎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何飞安抚他,“没事的,你不要激动,我是从你梦中推断的。你表面上把自己的室友当作好友,可是你的第二个梦却告诉你,你很怕他们会伤害你。”
何飞笑了,“其实,梦只是梦,梦里展示的是另一个‘我’,你只要能通过解梦认清这个‘我’就行了。最好的解梦者其实就是做梦人自己。”
我一片愕然,这个何飞,并不如他想象那样用古老的东方易理之术给他解梦,反而像是西方心理学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