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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着记忆穿上,又将头发高高地束起,看着铜镜,不由得生出一丝仓皇来。
我真的能做到吗?在这个制度严格的时代,我连出门都需要遮挡女子的面庞,或者以男装示人。
我真的能够唤醒她们吗?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去做,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和我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在我能知道的范围内,我是唯一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
哪怕只能唤醒一个人,那也是拯救了一个人。
我想起一个纪录片里,在大山里生活了数年的女学生说出的那句。
“我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
5。
办学堂这件事本身最大的困难就在于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偏见,他们认为女子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在外头抛头露面。
所以我去租房子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女子学堂,而是简单地说想做些小生意,拿来做库房用。
我自知这件事不能明面上办,选的地址也都是街巷深处,较偏僻的地方,也很符合我用来做库房这个理由。
但就这样也经历了不少次的拒之门外,他们有的看出来我并非男子,挥手就将我赶了出来。
最后是一位阿婆租给我,她年事已高,早年丧夫,家中无子女相伴,我见她时,一个人坐在冷清的院子里。
她大约也看出来我是个女子,以极低的租金租给了我,我想多付些,却被她按了回去。
“你是个有胆识的孩子。”
她看着我,虽然年过花甲,但眼神依旧很明亮,她慈祥地拍拍我的肩膀就回到院子的那把藤椅上坐着。
我很快就规划出这屋子该怎么处理,先是将最边上狭小的厢房拿来做我的起居室,剩下的一间大的屋子就用作学堂。
等确定下要教授的内容后,我去买了大量的笔墨纸砚,好在我的书法功底还在,不至于自己写得一团糟还去教别人。
但是很快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她们不想来学堂。
我先后邀请了不下二十个我能接触到的女子,都是在桥下浣洗和买菜的女子。
她们一听见女子学堂,脸上无一例外都显露出了迷茫,似乎从来听过。
她们说读书这种事都是家里男子做的,她们接触不了,也不用接触。
我耐心地劝说她们女子也可读书写字,难道她们就不想和男子一样能看懂书,写出字来。
她们有的生出些许的向往和挣扎,这些都是年轻的姑娘,而年长一些的,则是在一阵沉默后端起东西离开了。
我看着那些年长的女子走远,心中不免一阵挫败。
她们已经被时代无形的规则拘束了太久,久到生不出一丝别的想法。
一连半月,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而学堂里依旧空空如也。
我该庆幸的是那些听过我劝导的姑娘,没有声张过这件事,都很默契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让我没想到的是,学堂里第一个学生,是租给我屋子的阿婆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