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本来有事要说，结果喝醉了酒，跑到春寒院中闹她，东拉西扯的一晚上，竟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王爷要说何事？”虞清晚望着他微微蹙起的长眉，忽觉有些可爱。
“本王派去祁国的探子回报说，赵柳可能已经死在了南境。”贺晟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你的太子殿下……死了。”
虞清晚脸色煞白，闻言瞳孔瞬间放大，感觉心中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身体里最后一缕盼望给抽走了，只剩一个空壳。
倒不是她对赵柳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赵柳若在，她至少还顶着个祁国太子妃的名号，楣儿也是个小公主，将来长大了，还有个指望。
赵柳一死，她和楣儿就真成了孤儿寡母，丢到人堆里，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将来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要受尽磋磨。
“你想哭就哭吧。”贺晟早已准备好了擦眼泪的丝帕子，就等她哭到肝肠寸断，上前安慰并趁虚而入。
“妾身没事，本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虞清晚却是冷静地垂下眼眸，小手绞着衣袖，声音微微发颤，“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怎么死的？”
“我的探子回报说，赵柳和雪氏到了南境之后，买了一间大宅，隐姓埋名，日子过得倒也不坏。谁知不久前，大概是他们生活太过奢侈招摇，一伙山匪忽然闯入大宅抢劫财物，将那间大宅洗劫一空后一把火烧了。至于赵柳和雪氏……据说雪氏被人劫去山中做了压寨夫人，赵柳则是被火烧死了。”贺晟说罢，又静静端详着她。
她满脸失望，似乎也有几分悲伤的神色，却并没有流下眼泪。
这女人果然是个寡淡无情的。在贺晟眼里，虞清晚外表柔情似水、娇羞磨人，实则寡情淡漠得紧，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日，坏消息接踵而至，虞清晚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
若她是个软弱易掉眼泪的，这三年在东宫，眼泪也流干了。
能在雪侧妃的压迫之下生存这么久，还能护住楣儿，虞清晚有她自我保护的一套铠甲。
见美色不动情，就无人能伤她，见珠玉不动心，就无人能祸害她。
半晌，虞清晚才抬起头，眸中灰白无光：“原来是这样，多谢王爷告诉妾身这个消息。”
“将来……你有何打算？”贺晟眯眸打量她。
“妾身打算带着楣儿回鹭丘老家去。将来，就在鹭丘过普通人的生活。傅家在鹭丘也算是有头有脸，虽然经此大乱，家道中落，但想必养活我们母女俩还是不成问题的。”虞清晚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脸上现出一抹淡如烟海的笑容。
“你这样回去，岂不是成了老夫人的一块心病？将来你和楣儿也成了人家的负担。难道你就不想……靠自己将楣儿养大？”今夜因为是说起她的亡夫，贺晟没有直接上手，只盯着她旁敲侧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