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眼，入目是周聿深的脸。
“起来。”
泡太久，陈子衿有些无力，手指扣着浴缸怎么都没劲起身，腰间往下的部位软得像棉花糖。
周聿深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弯腰下去拉她，她推拒：“不需要。”
陈子衿慢悠悠的爬起来，扶着浴缸往下踩，轻一脚重一脚的，全踩在湿滑黏腻的地板水上，踩得满脚都是。
她拿毛巾擦干，顺手就丢在地上。
周聿深有洁癖，嗓音低沉盛怒：“陈子衿，你又是找男人，又是摆脸色的，搞出这些花样还不够？”
陈子衿唇瓣微动，声音很低：“不够，心里还是不痛快。”
“那你怎样才痛快？”
她眼都不眨：“离婚了就痛快了。”
他不知她是真的一个人把日子越过越傲了，还是憋着气跟他闹。
周聿深耐心磨得所剩无几，一张极致好看的脸上，挂满阴沉隐忍：“今天是爷爷大寿，别提这些扫兴事。”
“行，那我明天再提。”
周聿深生得如他家世般好，斯文英俊，在岄州圈内是出了名的优质男，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前仆后继。
陈子衿听说过一个传说，有女人为了嫁给他，跑去岄港大桥跳河自杀，一度闹上过新闻。
她还听说，周聿深有个前女友，家世显赫，名校博后。
身边的朋友，都说她捡了个大宝贝。
可这个大宝贝，以前她是喜欢，现在谁要她立马能让给谁。
陈子衿要走，周聿深拉住人：“陈子衿，你是故意的，就想让我难堪。”
“那你呢？”
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要找她最要好的闺蜜，往她心口上捅刀子，那她也不客气，谁都不惹，就专惹他身边的人。
周聿深走上来，一把掐住她脖子，脸色阴沉骇人。
陈子衿瞬间看懂他的怒气。
她说：“我没跟蒋少清上过床，但我约了他，我们共处一室呆了几个小时，就算什么都没做你还是会恶心对吧？”
男人手指的力道，亲身可感的加重。
陈子衿怀疑，他要把她掐死，她索性就闭上双眼，等待他的凌迟，周聿深却松了手。
“我也一样恶心你跟姜囡。”
她甩开他的手，看都不看他，转身进了卧室。
这一夜，周聿深没再进房。
陈子衿不知他待在哪，也无心再去琢磨打听，她又困又累，手机在床头响了很久，都是姜囡打来的。
她恶心得不愿接。
……
第二天，周聿深陪着陈子衿回海城。
她母亲走得早，陈父年轻时忙于工作，几乎日常照料都靠着姨妈沈心禾打理，前些年陈父挪用公款被抓了。
即将退任的年纪，闹下个晚年不保。
这事牵连多，连她母亲一派也备受压迫。
陈子衿的姨父徐开平在海城算是体面人，商政两界都有人脉，可因她父亲的事，如今连脸都不敢多露。
她跟周聿深就是徐开平撮合的，徐开平原先领导跟周父周砚安是老同学。
两人便这么结识。
一来二往的，沈心禾觉着不错，私下就跟周家把这婚事定了，他很忙，认识到结婚陈子衿才见过他三次。
她最清楚的一件事。
是临结婚那天，周聿深还被他母亲许静训斥一番，两人赶到民政局，他脸色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陈子衿至今记忆犹新，比那天阴雨绵延的天色还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