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门被风带上,仿佛是他的出场音效,再抬头,发现江时延已经收拾妥帖,站在她面前。
穿了简单的白衫黑裤,挡了他满脸的胡子一清理掉,清俊的眉眼便展露无遗,假发没拆,但看起来已经打理过,被那张脸一衬,原本放飞的发型不但不觉得邋遢,反而多了几分轻颓日系贵公子的味道。
“咳咳,”江时延清了清嗓子,手插在裤兜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温词月的眼睛微微瞪圆,一脸懵懂无知。
江时延看根本点不透她,又有点小烦躁,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但就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肯定,江时延在原地转了一圈,干脆说道:“我难道不好看吗?”
原来仍然对刚才叫他“叔叔”而耿耿于怀。
“好看啊。”温词月点点头,语气十分诚恳。
江时延这下通体舒畅,神清气爽,总算满意了,他礼貌地客套:“哪里哪里,你也很好看。”
温词月第一次见到这么幼稚又有趣的人。
“走吧,”江时延用下巴示意门外,“去吃饭。”
“哦。”温词月慢吞吞地站起来。
还是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江时延骑得顺手,带着温词月在横七竖八的小巷子里拐来拐去,终于在一个小吃摊前停下来。
“老板,一份烤猪蹄,”江时延扫了温词月一眼,“再来两份花蛤粉丝,一锅红枣大米百合粥,煮得稠一些。”
温词月的眼睛噌噌放光。
这是几天以来她吃得最像样的一顿饭了。
拿到Q大的交换生名额,温词月先跟着师父做完了手里的修复计划,一路奔波来到舟江,恰好这边听风巷的一栋百年古宅打算修复后作为市博物馆的一处分馆,对外进行展览。师父让温词月顺道先来看看,谁知道这一看起来没完没了,她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锡纸包裹着鲜嫩的花蛤,汤汁浸润,鲜香入鼻,温词月洗干净手,坐在江时延对面,泛光的眼睛从桌上的食物中移不开。
“吃。”江时延似是听到了小吃货心里无声的呐喊,将一次性筷子掰开,用纸巾稍微清理,递给她。
温词月接过筷子,呼哧呼哧埋头苦吃。
原本没什么胃口,但江时延看她吃得特别香,顿时觉得眼前的食物美味起来。这个小吃摊他常来,二十年的老字号,味美价廉,顾客络绎不绝,因为来得晚了些,他们只排上了外面凉棚下的位置,桌子矮板凳低。江时延人高腿长,蜷在小板凳上,怎么看都有点憋屈。
更憋屈的是,戴着这头时尚长鬈发,他只要一低头,头顶的一大撮头发就会争先恐后地掉下来,江时延试了几次,头发差点扎进碗里,他不敢再乱动,左手按着头发,右手拿着筷子,每吃两口,胳膊都要换个新姿势。
“江时延,我给你想个办法。”温词月吸了两口粉丝,没怎么听到对面的声音,这才得闲抬头看一眼,进而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