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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年才二十岁,她还不想死……
明明她的帝王之路才刚刚开始。
谁知萧砚拨弄佛珠的手掌竟然顿住,大手一挥,将士们纷纷退了出去,将殿门阖上。
良久,他朝她走来,紫檀佛珠轻轻放置在龙椅前的桌案之上。
他弯下直挺的腰肢,骨节分明的大手锁住孟卿滑嫩的脖颈,逼得她需要昂起头来才能直视他。
“臣也不想让皇上死。可是皇上,您忌惮臣,不信任臣,所以派闫佑江艾杀臣。事到如今,臣也不得不亲自来送送皇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如雾般无瑕的脸庞上。
一双柳叶眼早已泪意朦胧,似以乞求般的神情望着他。
“朕……”
她无话可说。
孟卿确实想杀他,自从登上皇位以来,惶惶不得终日,每日梦魇皆是害怕萧砚杀意顿起,将她祭天。
她真的是怕死了,才听了闫佑江艾的话……
没想到,这反倒成了一个导火索。
萧砚厌恶她用这幅害怕的神情看他,仿佛他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分分钟便要将她吞噬扼杀一般。
看来……他执意要她以死谢罪。
被扼住的脖颈此时发出一丝丝轻微颤抖的笑声,悲凉又孤寂。
萧砚颇为不解。
“朕这一辈子,只有在做小帝姬的时候是最开心的,后来借着帝师的势做上皇位,三年以来徨徨不能终日,朕自知对不起帝师……”
萧砚不言,只是淡漠地看着她,也不知她要做什么。
“愿帝师念在你我多年的师生情谊,饶过太后……”
“朕不孝,此生无法再陪伴在母后身边,朕求帝师,在朕死后,能够宽恕她,让她安养晚年。”
钳制住她脖颈的手掌,竟然奇迹般的松了一松。
萧砚知道她要以死谢罪,可他虽然逼宫,却不想做那千古罪人,于是便松开了她的脖颈。
他负手而立,不去看孟卿。
此时萧砚的神情宛若江南冬日的寒风,比冬雪还刺骨比冰晶还冷冽。
“臣不才,无法受托。”
无法受托……
看来,萧砚定是恨她恨得透透的了,临终之时都不肯如她所愿……
她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恨意。
一把匕首从袖中抽出……
孟卿释然一笑,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凉的匕首之上。
尖韧的匕首从腹中穿膛而过,刺破了朱红华袍的衣裳与皮肉,血液随着匕刃缓缓流淌,“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皇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叫萧砚的身影僵了许久。
她终是支撑不住了,扶着桌案渐渐倒下。
鲜血染红了这宽大的龙椅,染红了整个金銮殿,再不见一代女帝临朝。
帝王之梦,终究是繁华一场,空寂孤独。
……
青鸾殿。
亭台楼阁,黄瓦朱墙高立于皇城玉京。
春雨淅沥如苏,倾斜的檐角流淌着滴滴雨水,打在娇粉的睡莲莲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