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炜初略略弯下身子,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么说,常二小姐还记得那日夜里发生的事?
常沐白这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套话,立刻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不记得不记得,今日与小王爷初次见面,幸会!那啥,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傅炜初淡淡地看了一眼底下,道:无妨,从这里摔下去,最多断个胳膊腿儿,要不了你的命。
他动作间,树枝摇晃的力度越来越大,常沐白咬着下唇,忍着心里磅礴的胆怯,嗫嚅道:长着胳膊腿儿它不香吗……
傅炜初没有听清她的话,附耳过去。谁知就这么一个动作,本就摇摇欲坠的谁知再也不堪重负,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树枝从两人之间拦腰折断。常沐白一声惊叫才出口,就惊觉腰间横过一只手,随即,嘴被人捂住了。
就这么圆睁双眼落了地,常沐白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忽然反应过来两人距离近得过分了。她醒过神来,立刻站定,趁着傅炜初松手的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多、多谢小王爷。
谢个鬼,还不是因为他!
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骂,面上是一派虔诚的感恩。
傅炜初也不与她计较,他耳朵一动,敏锐地听到了些声响,微微偏过头。角落里一角鹅黄裙子立刻缩了回去。
他微微勾唇,低头道:胆子这么小,口风就该紧些。不然,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救你的命。
他这话似警告似调侃,常沐白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只好点头应了声是。
好在,傅炜初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忽然松了口气。
妈呀,从杀人犯手里死里逃生,自己是个锦鲤吧!
她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看了看四周,又走回了喧闹之处。
这日宴席散去,常沐白还未出绣坊,便被李氏拉住了。
李氏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道:一会回去,去爹娘院中等着。
一旁有贵人要走,李氏忙着张罗,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走开了。
常沐白与阿语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着近日比赛才胜出,爹娘对她的上进应该很满意才是。这么一想,她心中便放松下来,与阿语一道,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常府。
她琢磨着爹娘应该还要些时候,路上遇见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还给自己和阿语一人买了一串。等两个人好不容易到了常府,却见常父常母,常沐秋,和孙素雨,一屋子人坐得满满当当。
气氛凝重得有些诡异。
常沐白拉了拉常沐秋的袖子,轻声问道:姐姐,怎么了这是?
常沐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常文昌忽然喊了一声:给我跪下!
常沐白被吓得一哆嗦,但现代人的思维里可没有这一出,她转向常文昌,道:爹爹,女儿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