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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柴从深被人从被窝里叫起,迷迷糊糊地塞进轿子到了知府衙门。
他定睛一看,卢荣瘫在地上,身上全是伤,血肉模糊,脸上也没有一块完整的,当下睡意全无,怒气冲冲地质问刘慎:“刘慎,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慎让师爷把那张度牒送过去,“柴提举,这度牒可是你买的?”
柴从深一看,又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卢荣,“这是本官妻弟的度牒,他乃出家之人。”
“只问你,是不是你买的?没有问这是属于谁的!”刘慎深知柴从深这只老狐狸,把他带来时,便嘱咐衙役一个字都不能对他透露,且卢荣已经被打晕过去,二人没有办法现场串供,正是审案的最佳时机。且观卢荣先前反咬杜且的供词,显然是惯犯,假供词脱口而出,不加思索,十分难缠。若不是杜且处变不惊,只怕此时已是另一种局面。
当然,刘慎也不会避讳自己与柴从深素来不睦。这市舶司提举原是要由他兼任,只是柴从深强行要来任职,他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如今,柴从深落到他手上,肯定要扒掉他一层皮。
柴从深这才发现堂上还有另一女子,端庄娴静,气质出尘。一时间,他也猜不出发生了何事。最大的猜测是卢荣又闯了祸,被人抓了现行。可是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该是反咬一口,坐实通奸之名,然后不了了之。况且,卢荣有度牒护身,奈何不了他。
“这度牒是本官买的,卢荣他一心向佛,本官念他虔诚,左右奔走,才购得这张度牒。”柴从深也不否认,朝廷卖度牒,他买又有何罪。
刘慎冷哼一声:“却不知柴提举是何时购入的,令弟是何时出的家?本府若是所记不差,昨天还见令弟在市舶司行走,还不是僧人。”
柴从深含笑道:“让刘知府看笑话了,内子只有这一个弟弟,百般不舍,这度牒是本官在明州任上时买的,昨天内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他剃了度,心想再留他一日。却不知是何缘故,他会在此处。还请刘知府给本官一个说法,若是屈打成招,本官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这度牒是假的。”刘慎拿出他收来的另外三张度牒,让师爷送上去。
柴从深伸手接过,这一摸他便知道坏了,一模一样的度牒。他只知道沈家偏院的大食小客商有度牒一张,但不知真假。弃之送来时,言之凿凿,他也从未见过度牒,也无从查证。可即使是假的,也没多少人能看出现。可刘慎手中却多了三张,而且全无二致的空度牒。这让柴从深深感不妙。
这很明显是一个圈套!
“柴提举难道要说这几张都是真度牒?”刘慎可是见实过卢荣黑白颠倒的本事,这怕是柴从深的教诲,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你我都是为官之人,官诰的绢与度牒的绢是一样的,都是选自苏州府。然而,你手中的这些度牒制地却是来自扬州府。不信,你可看看背后,质地纹里都非宫中采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