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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船舱门打开了,门口还站着两个持枪AK47的家伙,也难怪不给我们打开手铐脚镣,这些人对我们这帮亡命之徒不敢掉以轻心啊。两个船员抬着两个铁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船员拿着餐具,要开饭了,犯人们围了上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想解开这个迷团。
但是船员并不答话,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不用浪费力气了,这帮人都是哑巴,我在船上走走停停半个多月了,也没听见他们说一句话。”一个白人往嘴里塞了块米饭接住我的话。
“这帮杂种,天天让老子吃这种该死的大米,等我出去非把他们船老大丢到大海里喂鲨鱼。”旁边的黑人一脸怨恨,看来对这个船舱的待遇很不满。
“该死,这帮天杀的。我发誓一定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婊子养的。”
顷刻之间,就好像联合国开会一样,各种腔调的语言都飞了出来,遗憾的是没有人说汉语。看来这首船上的华人比例正严重失调,除了英语我还能勉强听的懂意思,而其他的语言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叫颂猜,泰国人。”一个黑瘦的小个子戴着手铐向我双手合十,样子很搞笑。
“我是中国人,我叫霍……”我一下子打住了,忽然想到我现在成了黑人,真正的黑人黑户,在中国的户籍里除名了,成了一个死人,顿时心情万分沮丧。
“我叫内姆旺,尼泊尔人。”说话的是我右边的一个年轻人。
“我叫普拉达,印度人。”
“威廉,津巴布韦。”
“图拉姆,南非人。”
“汉斯,德国人。”
“拉斐尔,菲律宾。”
“沙菲伊·阿卜杜尔·古拉姆·穆罕默德·拉里。伊朗人。”
“有没有短点的名字,这也太难记吧。”这么长的名字听着都头痛,我问道。
“你们可以叫我沙菲伊。”伊朗人憨笑着。
在这艘“诺亚方舟”上,承载的大多数人是吃饱了就睡,而剩下几个健谈的用英语聊了起来,从交谈中得知,这些人和我一样,大多都有命案在身,终生不能回国,相似的经历却各有各的精彩,有些人已经在海上辗转了快一个多月,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除了补给饮用水和食品就是载像我这样的不法之徒,他们是昨天到的这里。
在这又臭又热又不见天日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聊了一会大家都没有再交谈的兴趣了,整个船舱又陷入死寂。
晚饭后又上来一个戴手铐脚镣的,轮船开动了,我们的隔壁就是发动机舱,轰鸣声震耳欲聋,一晚上不能入睡,像被贩卖的猪仔似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好在船老大知道我们的价值,不敢饿死我们,水饭管够,隔两天还扔进几包烟来,让大家抢着过过瘾,睛天的时候甲板上开个八十公分的天窗,让我们透透气,不然那种质量的空气非把我们呛死不可,热了还洒点水,在这种环境里也就不能再苟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