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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毓一贯没什么规矩,懒洋洋的像是没骨头,在书院中就老是因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被先生罚,相反梁楹倒是站如松坐如钟,重规矩的很,他们两人关系亲近,先生就总是拿他们两人作比较,一个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天说不到几句话,一个是漏了洞的勺,整日里就听见他像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书院里头的八哥都烦他烦的不行。
长夜冷寂,暴雪无声,唯独眼前的火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海毓盯着火堆发呆,他扭头望着梁楹的侧脸。
云楼,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其实早就有过分别。
上一世海家被卷入科举舞弊案,彼时的海毓正在隐山书院求学,在收到望都来信的当晚他便离开了书院,没有告知任何人。
他原本以为这事能够很快被平息,最严重的不过是父亲被革职,亦或者贬官,在回望都的时候海毓都想好了,若是父亲被贬了官,他就带着父亲去湖州,他当个教书先生,父亲当个钓鱼翁,湖州位于江南地界,依山傍水,是个养老的好地方,海毓还想着等他回望都了就给好友梁楹写信,让他不要替自己担心。
可没成想,这一去,便是生死相隔。
他在抵达望都当日,便被锦衣卫抓进了昭狱,他得罪了司礼监在前,在昭狱中受尽酷刑,若是自己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了,海家在朝风头太盛了,以至于一朝落难,谁都想上来踩一脚。
直到死,海毓也没有再见过梁楹一面。
梁楹的侧脸线条锋利,一如他这个人,冷硬的就像是被冰封住的利剑,海毓失神地想着,上一世的梁楹若是得知他身死望都的消息,这张常年淡漠的脸上有没有出现一丝动容。
算了,还是不要有这种假设了。
海毓重来一世,可不是为了再尝一遍当年的惨烈。
“困了吗?”梁楹似乎看出来了海毓是因为睡不着才从房中出来,他扒拉了一下火堆,土豆熟了,冒着诱人的香味。
海毓兴致勃勃地将土豆从火堆中挑出来,刚烤熟的土豆烫的不行,梁楹将他拉住了,让他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剥着土豆皮。
捏成一小块一小块,递到了海毓面前。
“吃吧。”
“半月未见,云楼兄你怎的如此贴心了!”海毓笑眯眯地望着梁楹,“不过云楼兄倒是不用像对待姑娘似的对待我,咱们从前那样就很好,你现在这样贴心,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日后你讨了媳妇,好好待你媳妇就是啦。”
海毓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梁楹的肩膀,上辈子他死的早,也没见过梁楹对哪家姑娘动过心,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闷葫芦似的云楼有没有找到新的知己好友。
“吃吧,别瞎说。”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海毓觉得稀奇,他从蹲在梁楹面前,凑近了,盯着他那张英俊冷漠的脸,苦口婆心地说道:“云楼兄你英俊潇洒,不愁姑娘不喜欢。若遇上哪家好姑娘动心了,抓紧找媒人定亲去呀,你比我还要大一岁,家中长辈难道还不催你成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