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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的事情,另悉清决始料未及。
司机一到,便给悉清决打通了电话。
屋子外,悉清决将身体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严实,几乎只留了眼睛在外面。
司机将行李搬上黑色轿车的后备箱,这是个身高适中的中年男司机,英语水平大概重复了几遍之后才能听懂。
风与雪之中,悉清决拢拢衣角,缩着身子进了副驾驶座,然而下一秒,她看到颀长的灰色身影进到了屋里去。
想必自己的到来带去了麻烦,好了,走了就好了。
她靠在半开的车窗边,简单地跟莱若道了别。
车身驶出,房子在眼中越来越小,莱若也缩成了一个点,直至被遮挡、再也看不见。
一路朝南开去,风呼喇喇地在外头叫嚣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地,平稳行驶的车刹住,司机用不流利的英语说:“我的车可能有点问题,我下去看看。”说着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悉清决抓着手机,点开,已是中午时分。她合上眼睛打算睡一觉。
久久,司机还不进车内。驾驶舱的门并没有关紧,风一下子大了,将其吹开,透进来冷丝丝的寒意。悉清决很快从睡意中醒转。
她打开车门,整个身体似乎被风侵蚀了一圈,冷颤止不住地蔓延。
司机的半长发从戴着绒帽的头上泻下,锐利的鹰钩鼻,神情凝着一股暴戾,戴着手套的臃肿右手指指着车子前方:“你帮我看着这里,我上车打电话让人过来。”
她听话地绕到车子前方。风无情地将她的衣摆吹起来,企图钻进去。
汽车的引擎恍如重生,车内司机狠厉地一笑,将方向盘一转,从悉清决身侧擦过,不带半点犹豫地冲向前方。
凛冽的风似要在悉清决身上划开个大口子,冰冷气息窜入她的衣领。 她拼了命地奔向驶远的车子:“嘿,停下,停下!”防寒口罩下的英文因为颤抖而升调。
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奔跑真的很消耗体力。大口喘气的身体没有热起来,而是冷战不断。
她真的有些无望了,“被骗”的意识浓烈起来,终有了走投无路之感。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凭靠着淡薄的意识走到白色路灯的车道上的,车道仍无法幸免雪的覆盖。
周围的路,能见度甚至不到五十米。
她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试图取暖。
天色暗下,就在悉清决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在隔着无数空中落雪之外,蓦然响起一道呼喊声:“悉清决——”愈来愈近。
“莱若,我在这里!”悉清决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了长高,听信了被子太重抑制身高的说法。在寒潮来临之际,冬季仍盖着一条薄被,梦呓不止。直到周身传来了父亲抱来带有自己体温的被子……
悉清决的声音一出便埋进了风声里。
顿时,神经线的一端如同点着火花。悉清决意识倏地清醒,站起身寻着声音找人。须臾,路灯之外黑漆漆一片雪地迎来了反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