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姀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与人产生任何纠纷和过多瓜葛乃我人生最重要的信条,没有之一。”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知而慎行,斟酌利弊,不立于危墙之下。
顾景珩在心中文艺性解说了一下季姀的话中真意,不过他已经很习惯她这样委婉的拒绝和客气的疏离,似笑非笑道:“季姀,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好,就先给弹首曲子报答我吧。”
她急着想要还他这一顿饭的人情,急着想要赶走他,按照一般情况,大多数追求者会选择不清不楚地拖延纠缠下去,但对于季姀这样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型的女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以退为进的攻守并进战略。
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攻击力强悍的季姀呢?他倒是不怕被她咬,就是担心她一气之下跑路了,以她侦察兵一般的隐蔽能力,若想要找到她恐怕又得花费不少时间,他可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等待和寻觅上。
季姀领着顾景珩去二楼琴房的时候,顾景珩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而且隔着一段十分安全的距离,身后仿佛是嵌了只小尾巴,她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穿过二楼略微窄细的走廊,眼前便出现了一扇纯白色门框嵌雕花玻璃的推拉门,门后便是琴房。
季姀推开门,扭头望着顾景珩说:“你先进去等我。”
顾景珩点点头说:“季姀,别让我等太久。”
季姀心头一跳,顾景珩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恋人之间的亲密私语呢?
仿佛她是即将远行的征夫,而他是苦守寒窑的新嫁娘,这种感觉真是令她非常非常的不爽甚至是有些恶寒。
她带着一身鸡皮疙瘩逃离了顾景珩的视线。
顾景珩望着季姀逃得飞快的身影心头不由莞尔,缓缓走进她的琴房,入目是许多中国传统乐器,那把秦朝古琴放置于琴房中央,黑檀琴桌下放着两个草编圆垫,围绕着秦朝古琴还放了琵琶、古筝、箜篌、竹笛、洞箫,这些乐器被打理的一尘不染而且还泛着古朴幽远的光彩,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的古物。
再往里走便是与琴房相通的书房,琴房与书房之间仅用一道绢素折屏分隔,显得有几分曲径通幽的婉约,与文雅的琴房相比,书房带着几分清冷。
嵌入式书柜整整占据了一面墙,书柜一共分为四层,每一层都按照古今中外的时间顺序放置了各色书籍,一眼望去仿佛是陷入了无尽的书海中,黄梨木打造的书桌古朴的样式中又添加一些西方设计,厚重沉凝的气韵中多了丝简洁的流畅感,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隐约能嗅到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墨香,临窗处摆着一个吊篮藤椅,坐在上面只需微微抬眸就可以看见漫天的星光。
屋内的布置无论是哪一处都显得幽远宁静,仿佛是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文意隽永的秦汉古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