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吧。”空镜羽说，“我去镇子边上那片泥沼写生，见过一个机械姬。那翅膀和孩子，是我想象加上去的。”
“这创意不错。是要表达什么呢？”
空镜羽又呡了一小口酒，脸上泛起红晕，比脸色苍白的她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
“那算不上我的创意吧。是机械姬的心愿。”空镜羽说，“我见到那个机械姬时，我正在泥沼边写生。
她从远处慢慢地飞过来。她背后装了一对翅翼。我看到这场景，就随笔画了下来。等我画完时，竟发现她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边。
我有点慌，但她让我不要害怕。她说我画得不错，把她画得很漂亮。她和我聊了很多，最触动我的是，她说，我真羡慕你们女人，可以给自己生个孩子，我也很想有个孩子。”
“所以呢，《天使》指的是那个孩子。对吗？”
“对，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觉得呢，机器人也可以有孩子。只要有足够的爱心和陪伴，机器人也是可以的。”空镜羽大概有点微醉。
她把下巴搁到桌上，笑眯眯地说：“其实呢，我那画还有一层隐喻。只是你肯定看不出来。因为得看到我的画作实物，才能看见。想不想去我家看画吗？”
“可以去看看。但方便吗？我俩初次见面，你一个女孩，对我一个陌生人这么不设防，可不大好哦。”
空镜羽那张小嘴，开始巴拉巴拉说出一堆话：“咱俩不陌生啊。你是我作品的买家。
至少你欣赏我的才华。咱们在精神上有沟通和交流的，对吧。通过我的作品，你对我有一定了解。
而你现在坐在我对面，真实，彬彬有礼。能爽快付出1万买画的人，我直觉应该不是坏人。我是个艺术家，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直觉很准的。”
“人，全靠直觉，是很危险的。连机器人，都是靠运算分析，才存于世上。”猎东郎说。
“人有直觉，机器人只有运算。所以，直觉，是人和机器人最大的区别。”空镜羽的话竟有点无可辩驳。猎东郎笑起来，“那么，你深夜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第二天，这镇上的人可能会对你风评不佳。”
“大哥，现在是2Q84年呢，谁在乎这个啊。”空镜羽似乎突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满不在乎地大声道，“再说，我是一个艺术家，一个注定特立独行的画家。
我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我自己的看法。”
顿了顿，她又说，“我可能也会在乎，我爱的人怎么看我。但现在，我爱的人大概还在另一颗星球沉迷机械姬的美貌。”
猎东郎给自己倒满酒，在纠结要不要去到一个女孩家。
空镜羽催道：“真磨叽啊。到底去不去啊？不想去的话，只能明天早晨，我找人给你搬下来。我跟你说啊，那可是个很神奇的隐喻。不看，你肯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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