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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晚月,是我唯一的伴读。
初见苏锦瑜,我便觉得他有几分像晚月。
那时年关,母皇于宫廷宴请百官。我独自散步醒酒,闯进了梅园里。
苏锦瑜正裹着白狐裘,仰头轻嗅梅香。月色如水,洒在他冷白细腻的脸上。
“你是哪家的公子?”
他顿时一惊,兔子似的匆忙行礼。
“家父苏洐,草民一时迷路,望殿下勿怪。”
苏锦瑜,右相苏洐唯一的嫡出子嗣。年纪最小又体弱多病,看来人没错。
瞥见他几无血色的嘴唇,我不由想起病弱没来宫宴的晚月。
爱屋及乌的把手炉塞进他怀里,“夜冷,想必右相惦念已久,跟本宫回宴上罢。”
他还想推拒,我的耐心却已用尽了。
“上者赐,无可辞,右相连这样的道理都没教过你吗?”
话一说重,他便又像兔子似的缩起来,颇有些可怜的默默跟我走。
“哎!”
前些天才下了一场雪,园里土地松软。苏锦瑜活像没走过几步路,这样都能摔。
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被梅香扑了个满怀。
“殿、殿下,草民——”
我伏下身摸了摸他削瘦的脚踝,这人顿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崴着,苏公子当心些。”
等回到宴上,母皇并没怪他,更没怪我。反而褪去威严,朝他慈爱的笑道。
“瞧瞧右相家的,脸都冻红了。”
我纳罕的看去,果真白里透粉,像上好的蟠桃。
惹的人想咬一口。
2
酒过三巡,母皇久病未愈,殿里地龙烘得再暖 也撑不住。她起身,挥退要扶她的大哥二哥和五弟,我会意的伴她身侧。
“焱儿啊,这样的宴会,也不知孤还能参加几次。”
我诚惶诚恐道:“儿臣观母皇气色胜过从前,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平白叫儿臣伤心!”
她如平常人家的母亲一样,宽和的摇摇头。
“你呀,油嘴滑舌,像你三哥。你三哥……或许是真生孤的气罢,团圆宴都不来了。”
我垂首不语。
宫宴结束,我溜到左相府去见晚月。
她院儿里的丫头精的很,特意给我留了一扇窗户。我翻进来后脱下暖裘停了停,等到寒气散尽才靠近她。
“好啊,谢大才女又倚在榻上看书,也不怕熬坏了眼睛。”
她眼抬了抬,撞进明烛的暖光里。瓷白的脸像庙里的菩萨,笑起来又多了鲜活气儿。
“见着人了?右相家小公子知书达理,你可别太粗鲁,平白吓坏人家。”
“算了罢……”想起那张可怜又有几分清冷的脸,再和眼前的晚月一比。“凭着脸有些像你,这胆子必不会真小。”
她莫名眉眼弯弯的大笑,手里那卷书顺着裙摆滚到地毯上。我上前拾起,是一卷没读过的兵法。
“这一招损失大了,宫里能安插的棋子少之又少,那个领他更衣的太监便这么毁了。和他交好,真能撬动右相那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