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妹妹,有些不放心。
魏承轩又说:“我让护士过来帮忙盯一会。”
有他这句话,她才起身和他一起去了办公室。
魏承轩点了两份米线,知道初依嗜辣如命,特地给她的那份备注了多加辣椒。
她确实饿了,狼吞虎咽把米线吃得干净。
魏承轩看她这副吃相,再看她接近寸头般的短发,忍不住说:“你说你现在,哪有女孩的样子。”
“那不是更好?”她拿起手机,把屏幕当镜子照,“你不知道,望海潮那种地方人太多太杂,我打扮得中性一点反而安全。”
望海潮这名字听起来像是酒楼,但其实是江城本地人尽皆知的高级娱乐会所,就开在最繁华的商区,一天24小时客人往来不断,门店修葺得也格外雍容气派。
大家都好奇其中景象,无奈它实行会员制,接待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非普通人可以入内。
初依姐妹俩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出国,听说改嫁后的婆家是名门望族,忌讳她以前生过两个女儿,一直对她颇有成见,她为了在大家族里争得一席之地,起初还给两个女儿寄些钱回来,后来怀了儿子就杳无音讯了。
失去父母以后,姐妹俩就住在父亲留下的老房子,靠几位叔叔姑姑的救济生活。
到了高中,初依谎报了真实年龄,每周末去小饭馆打工,用赚来的钱供巧巧和自己念书,本以为等她考上大学一切都会好,没想到读到大三初巧被诊断出骨癌。
她四处奔走为妹妹筹钱,无法兼顾学业,最终只好放弃念书,从建筑系肄业退学。
亲戚们的救济实在杯水车薪,后来她辗转被人介绍到了望海潮,一开始是服务员,后来是调酒师,最缺钱的一段时间她还陪过酒,每个晚上都不少赚。
只是长此以往她发现客人总是动手动脚,她索性把一头长发剪了,换了一身中性装扮做起了代驾,为此她还特地去考了驾照。
这个职位接待的客人通常都醉得人事不知,把客人送到家以后给的小费也高到离谱,正常做三休一,时间也宽裕。
只是魏承轩一直以来对她的职业颇有微词。
听她提起望海潮,他的脸色倏地就黑了下来:“要我说你不如辞职找个正经工作,我记得你以前的梦想不是建筑设计吗,不考虑转行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也说是梦想了,做做梦就行了,我呢,还是现实一点,工作再正经哪有望海潮的油水捞得多,巧巧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费钱。”
初依吃完,背靠座椅,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
她笑嘻嘻说:“谢谢承轩哥款待。”
魏承轩知道她这是有意转移话题,干脆放下筷子,盯住她的眼睛,郑重其事道:“如果缺钱你随时找我。”
初依自知逃不过,只好直视问题,收敛笑意:“我不想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