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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见一个人。
玉简则有些迟疑,劝道,“小姐,您何必亲身前往,这是否有些危险。”
“危险吗?”子杳微微侧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刻的她,不是一人之下的北洛公主,不是站在皇子身后的智囊军师,也没有令行禁止的影卫。
她只有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凭借一腔不畏死的孤勇,去守护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她的父母,她的亲眷,还有周氏百年清正的门楣。
头上带着斗笠,子杳上了马车。
清早路上人少,哪怕绕了路、中途又换了身衣裳,到茶楼的时候时间也还早。
这次出门,子杳只在了玉简一人。
她后门进了茶楼,掌柜的在门口迎她,送她上了楼。
屋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子杳推开门,屋里的人也转过身来。
来人也穿了身黑衣,披着斗篷,头上带着毡帽,将脸挡得严严实实。
他看到子杳的时候,开口道,“周姑娘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子杳拿掉了头上的斗笠。
约了个男人出来见面,她此刻半点的忐忑不安都没有,反而冷静坦荡得很,“韩大人既然来了,想来应该知道我约你前来所为何事。”
男人将毡帽拿下,遮着头的斗篷也拿下。
正是监察御史,韩况。
他算不上老臣,但年纪也不轻了。
能从监察御史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几年,并不容易。
监察御史说好听了是监察百官,上可谏言皇帝,下可弹劾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官职虽低,权限却极广。
实际上也十分得罪人。
能在这个位置的人,要么是一身中正,要么就是为官有方。
而韩况在这个位置上牢牢坐了这么多年,还有个给他到处捣乱的儿子,凭的自然不是一腔热血。
战战兢兢,又蝇营狗苟。
除了皇帝身边的人,哪怕是一朝重臣,都未必有他会揣测皇帝的心思。
子杳说,“大人能够在监察御史的位子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想必心中有数。”
他之所以能在一个位置上牢牢不动,是因为他是皇帝的一把刀。
韩况却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子杳一笑,“大人如果当真不懂,便不会来。”
她拿了一纸书信出来,两指夹住,扬了扬,“大人之所以能在监察御史的位子上坐了这么久,是因为陛下。”
“当然!”韩况并未否认这一点,甚至拱手于头顶,“韩某能有今日,全赖陛下恩赏。”
子杳摇摇头,她看着这个到现在还自欺欺人的人,并未反驳,“大人能有今日,确实仰仗陛下。”
却不是皇帝恩赏。
“只不过,大人仰仗的是替陛下除掉他的绊脚石。”
他是皇帝肃清朝堂的一把刀。
那个人虽说是皇帝,虽然已经站在权力之巅,但到底有些事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