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转机,会将她的命运转好,还是转差呢?
“一年之后,奴该如何?”姜欣然故作镇定地问。
毕竟她的身契在他手上,且她是他妾室的声名已传开,到时她的去路仍受他约束。
楚哲端坐于太师椅上,一侧手臂沿着扶手悬下来,修长莹白的手指在摩挲着翠玉扳指,“还你身契,给你足够的银两安身,至于具体情形,就看你到时的想法了,我会给你助力。”
语气虽仍然冰冷,但好歹有了一丝人情味。
姜欣然心里的石头落地,伏下身子,盯着他纤尘不染的官靴:“多谢世子。”
楚哲压根没理会她的谢意,继续道:“五日后便是侯夫人五十大寿,届时我会带你回侯府赴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侯夫人就是他的母亲吧?不称“母亲”却称“侯夫人”,看来是真的不睦了。
姜欣然再次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到时……是要面对世子的未婚妻吗?”
楚哲冷笑一声,明明生就了一双暖人的桃花眼,却偏偏眼底藏着冰山,“不仅是面对我未婚妻那么简单,你还得面对我父亲、侯夫人,以及诸多的亲朋友人,到时你得好好地顶住压力,不枉费我花在你身上的银子和精力。”
这一切不过只是场交易,不过是需要她配合演戏而已,姜欣然老老实实地应了个“好”。
“还有,”楚哲视线下压,眸中溢出几许戾气,“听闻你离开姜家前,曾与一相好会面。”
这是在说迟明轩么?姜欣然急切地直起半截身子,“奴没有相好,奴……”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哲生生打断,“我不关心你有没有相好,但你须得记住,我买下了你一年时间,这一年,你得安安分分尽忠职守,最好别给我惹麻烦。”
“好的,世子。”姜欣然声如蚊蚋。
“退下吧。”楚哲再次转过身去,面对着棋盘,不再理会她了。
姜欣然肩膀一松,从地上站起来后又退了几步,这才转身朝门外走。
龙涎香的味道时浓时淡地飘在鼻际,芬芳而绵长。
她曾从姑父口中得知,龙涎香因其数量稀少,价格堪比黄金,楚世子用这么大一鼎香炉来薰香,其生活可想而知有多奢靡。
既是如此,他怎又不将宅子打理得更生趣一些?怎不在这屋中多燃几盏烛火呢?
姜欣然又朝昏暗的屋子瞄了几眼,屋中陈设极其简陋,且仍以黑白为主色,看上去灰暗而阴沉,当真让人无法理解。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姜欣然走出了正房。
晚风拂过,她仰头看了眼檐下“嘎吱”作响的纱灯,长长舒了口气。
“姑娘。”玉儿手里拿了一件外衣,正站在台阶下等她。
“你怎的来了。”姜欣然走下台阶。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冷么。”玉儿说着便将外衣给她披上。
姜欣然狐疑地瞟了她一眼:“就这么点子路还担心我冷?怕是等不及要知道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