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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斗篷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转动着手中的短笛,好像做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笑着说:“把它找出来,杀掉它,再去找故人。”
叶魏紫发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舜瑶除了她还有什么故人,莫非是江凌?
她偷偷瞄了眼,心道她可能就是随便说说的,当年那样的情况,江凌就算身不由己,可换作谁大概都没办法毫无芥蒂。
叶魏紫不无遗憾地想,要是陆舜瑶和江凌之间能够纯粹点就好了,比如他们就是单纯的陌生人,或者干脆是仇人,这样原谅来的轻松,恨也来的轻松。
但偏偏不是,他们之间有感情,浓烈又炙热的感情,还是天底下最简单也最复杂的爱情。不管什么事情,但凡爱情掺了一脚进去,恨或者原谅都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陆舜瑶对江凌到底抱了个什么心情。
或者说,她到现在也没搞懂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叶魏紫默默看着她。陆舜瑶天生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笑的时候像极了弯月,眼缝里透出灵动,现在虽然笑起来更多的是死气,可乍一瞧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没差几分。
她找回了一点熟悉感,心里的膈应少了些。声音沉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山。”
陆舜瑶的眼里恢复死寂,被她拉了些趔趄几步,又问:“你说祖奶奶的牌位供在哪里?”
“将军府祠堂。”
将军府……
这个地方能让人想到很多事情。
“知道了。”陆舜瑶说,“回去吧。”
叶魏紫奇怪道:“你真不想去祠堂……”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三分冷漠三分质疑,剩余四分全是不容置疑的阴冷——
“站住。”
一听到这个声音,陆舜瑶的脚步便被泥水灌了一样,再也挪不动了。她浑身的气质原来就森冷,这下连骨子里都冷了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去遮自己的右脸,直到触摸上了厚重白纱才想起来自己此刻白纱覆面,他是看不见她容颜的。
来人一身黑衣,负手而立,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和一只短笛,相貌是不带攻击性的俊美,目光很冷,眉眼间似乎住了万年冰雪。尽管他只说了两个字,却完全无法忽视他周身极重的戾气与肃杀。
叶魏紫挡在陆舜瑶面前,要笑不笑地说:“江将军,巧啊。”
“不巧。”江凌冷漠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走了几步拦过他们去路,“赵夫人何时也信佛了?”
叶魏紫挑起眉头。
她和江凌从以前就不对付,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叶魏紫讨厌极了江凌,江凌自身不是一个温柔忍让的脾性,因为叶姚黄的缘故,对叶魏紫更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我信不信佛,需要向将军来报备了?将军管上京的守卫,还管别人家是不是吃斋念佛?”
江凌嗤笑一声,道:“自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