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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陈绍宗几乎要被气炸,一扫方才的窝囊样子,厉声喝道:“陈璧玉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女仔,居然敢闯祠堂!还敢添香火!看我不秉明阿爹和族中长老,治你的罪!”
听到陈少这话,叔祖爷大惊失色:女仔!这可怎么好!南州习俗,从不允许阴人进祠堂,更不要说添香火了。
那叫陈璧珠的洋装女郎,对陈少的指责却浑不在意,微微一笑:“大哥,你不敢进祠堂添香火。陈家又不止你一个后生,由我代劳,有何不可?”
陈炳德立即道:“阴人不祥,冲撞祖宗,平素连祠堂大门都不许进,何况是添香火!”
他这样一说,立即有长辈附和起来。
陈璧珠不怒反笑:“可我已经添了灯油,不然……”
她又吸了一口香烟,待吐出烟雾,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既然众位阿叔阿公嫌我阴人晦气,那我现在就把刚刚添进去的灯油倒出来就是了。”
她说话时,一直环顾众人。脸上笑意盈盈,眼神却清冷如冰,凡是被她眼神扫过的人,立即低下头,或是转过脸,不敢与其对视,直撄其锋:总不能真把灯油倒出来吧!
陈绍宗还想再说,满门族人却已议论纷纷。
“是个女仔来的,还叫陈大少大哥。”
有知道陈家内情的人多嘴:“若是她来,就难怪了。”
立即有人问:“什么难怪?她有什么不寻常?”
两句话打开了这人的话匣子,立即绘声绘色讲了起来:“你们怕是都不知道吧?我阿爹按辈分该喊族长一声表叔。听我阿爹讲,表叔年轻时,表婶怀了身孕,不知怎地,得了急症,一命呜呼。毕竟少年结发夫妻,表叔伤心欲绝,几乎倾尽家财,为表婶风光大葬,那场面,真是热闹……”
旁边有人不耐烦:“快说正经的,边个要听你表婶下葬。”
这人说的有声有色,“马上就说到了。——到了落土下葬那日,工人正在钉棺,忽然听见棺材里面传出响动,还有敲击木板之声!吓得工人们当场丢了锤子。大家都以为是鬼,连阴阳生都说要赶紧钉棺下葬,省得恶鬼出棺害人。表叔却心里一动,非要开棺,他是亡人至亲,大家也只好依他。谁知道,棺木一打开,里面却有一个小小的婴孩,趴在表婶的尸身上。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
有后生仔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骂道:“哪有这样的事,也太晦气了。”
有人接口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听说当时正是午时,女子属阴,却在午时阳气最盛时出世……”
“按照三伯公是生就的天煞孤星。”
“你猜,这从棺材中哭出一条活路的婴儿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说到这里,后生一拍脑袋,看了看正堂中那淡定的女郎,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在娘胎里就克死母亲的棺材仔,就是她——陈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