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宇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木纳小子,他从萧夫人闪烁其词的言语中嗅到了一丝线索。他不安地抓住萧夫人的手:“娘,带我进宫见她可好”
“这……我刚回来,改天吧,今天娘有些累了”她推托道。
“娘,告诉我,这是容儿自己的决定吗?”他不愿意心中的猜想变成了事实:“她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的嘛”
“棠儿,你多心了。容儿,什么事都没有。这样吧,我给宫里送封信,让她回来,你们见上一面”萧夫人见容棠宇这般焦急不安,终是不忍道。
容棠宇回到儿时他们一同住的院子。一人艾艾地站在梨树下,梨花落败,只剩下绿叶为伴。他去到她的房间,还是熟悉的白玉兰的香味。桌上是她喜爱读的书籍,还有她未完的墨宝。他抬手磨砚,墨中透着淡淡的玉兰香。她习惯在墨中加玉兰香汁,说写出来的字透着淡淡的花香,更醒神。
他知她喜爱研习书法,送了她一块精巧的莲花凤池歙砚。可她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为了还他的礼,她竟偷偷找巧匠将她母亲的遗物青玉对蝉一分为二,一块在她手里,一块给了他。她说,这是他们今生的信物。而今,她是否还记得他们的誓约?
为了能够早些见到她,他不分昼夜快马加鞭往回赶。为了能够早些见到她,他跑废了两匹千里马。为了能够早些见到她,他甚至将父亲萧廷丢在了驿站,自己先回。可当他推开那熟悉的房门时,竟已空无一人。容棠宇抱着她案头的书籍,手中紧紧攥住那块青蝉玉疲惫地靠着檀木椅渐入昏沉。
霞光染红了天边的云色,昏沉已悄然浮现。安容推门进入,她的棠哥哥正在她的房间靠着椅背沉酣正眠。她不忍打搅,在旁静静等候着。他们已五年未见,当她再仔细端看他的面目时,那张曾俊朗非凡的模样已饱受风吹雨打的砺磨,增添了一层重重的风霜之色。望着这般模样的他,安容心间顿起酸楚。她的棠哥哥在外该是吃尽了苦头,才能这般褪去稚嫩,成为一个真正威武的男子汉。她搬来凳子,靠在他身侧,目光温柔地将这般威武的模样刻在自己心里。如果上苍垂帘他们,给她一个停留在此的机会,令她只伴他身侧。安容心中默念祈愿道。
暗色渐起,晚风钻了进来,吹乱案头上的书册。昏疲中的容棠宇竟再次梦见安容身着喜袍,上了大红花轿,高头大马迎亲的男子却不是自己。容棠宇猛然惊醒,蓦地睁开双眼叫出了声:“容儿,不要”
“棠哥哥”安容惊喜的唤道。
容棠宇定睛望去,面前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安容。五年未见,她已是惊鸿出尘之貌,令他心神一漾。容棠宇情不自禁握住安容的柔荑,心中残留着恐慌:“容儿,我刚刚做了个梦……”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