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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仿佛知晓我的想法,笑盈盈地道:「姑娘可别使小性子,这药是郎君亲手熬的防止风寒的药。若不是裴大人来寻郎君,他定是要亲自来服侍您吃的。」
其实就算在冷水里泡一个时辰我都不会生病的。
我不忍拂其好意。
便示意芍药将药端上前来。
正待我接过药碗之时,她未将碗拿稳,瓷碗掉落在地,药汁有不少洒落在我手腕上。
芍药吓得脸色煞白,不住叩头惊呼:「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我摆摆手:「无妨。」
芍药上来替我收拾弄脏的衣物,掀开我的衣袖,手腕罕见地有一片烫红的印子。
谢安时与同僚谈完事务,过来瞧我。
恰逢芍药在给我手腕涂烫伤药。
他奔过来,神情急切,语气极冷:「芍药,便是全天下,也找不出你这样服侍主子的婢子。明天出府去吧,谢府留不得你了。」
说罢,他不顾一旁跪在地上请罪的芍药,一边小心翼翼帮我上药,一边温声安慰我:「清音乖,好好上药便不疼了。」
我拉了拉他衣袖。谢安时紧抿着唇,脸色沉沉,让人不敢直视他。
芍药不敢再说话。
我知晓他这是气狠了。
便再度拉拉他的衣袖,又趁机挠了挠他掌心:「是我自个没拿住,药汁才洒了的。」
谢安时顿了顿,才摆摆手示意芍药出去。
我忽然意识到,谢安时当真变了很多。
2
五年前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不像如今这般,官威极重。
甚至可以说狼狈至极。
我是自小长在山间的丹顶鹤,修炼了五百年方得人形。
当时谢安时被歹人追杀,逃进云雾山。
碰上正在树上采野果吃的我。
我自出生以来,从未下山,少见凡人,好奇得紧,顺手救下了他。
然后发现,这可怜的凡人弱的很。
在我不小心将他提起来之后,他居然问我你是什么怪物?
我可是修仙的鹤,将来要成仙的,不过是力道大了些,他怎可如此侮辱我。
便一把将他掼在地上,扬长而去。
未曾想,这个人毅力惊人,硬是拖着受伤的身体跟了我两里地。
我坐茅草屋前唉声叹气,觉得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他坐在屋前离我不远处,一言不发。
直至黄昏,山里忽然落雨,冲刷掉了谢安时脸上的血迹。
眉目俊朗,朱唇乌发,在雨中格外惹人怜爱。
我瞬间善心大发,觉得收留他也未尝不可。
他在山中住下后,我方知他名谢安时,字居安。家人皆为歹人所杀,惟余他一人。
时年谢安时十八,突逢巨变的他,黏人的紧,我去哪他便一直跟着。
我看着现在二十五岁褪去稚气的他,突然道:「安时,你现在不如以前有趣了。」
他挑挑眉,继续一勺一勺喂给我新熬的防风寒的药。
喂完之后,才慢声道:「我只有长大了,才能护着清音。乖乖,好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