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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她却见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堕落、颓靡、沮丧、落寞与悲伤。
男人坐在那里,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
一手随意搭在曲着的膝盖上,男人垂着脑袋,声音带着湿意,喃喃地说着:“我明明知道,她还小,不能让她陷入那样的流言蜚语,就像谢思颖一样,被他人的流言推进万丈深渊……”
“即使拒绝了她……”
“可、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去靠近她……”
“她那晚哭的那样厉害,大概是真伤透了心……”
“才给我留了那句话……”
【陆司年,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口。
明明没有血,他却被兵不刃血地伤到,整个心脏疼得都麻了,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她离开得多么决绝,即使跟所有人都道了别,却没有透露出一丝丝她去了哪个国家的信息。
她大概是真不想见到他了。
甚至,她连一丝他找到她的可能性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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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陆司年喃喃自语了很多很多话。
有清晰的,有含糊的。
甚至最后带了隐忍的哭腔,低沉、压抑。
温允周和朱浅浅叹了声,最后把他送回了家。
两人在他家照顾了一晚,直到快天亮才离开。
那晚,即使把肚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还是蹿上脑袋,使得他整个神经都是麻痹恍惚状态,但他还是睡不着。
他起床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里有他珍藏的东西。
他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张便签纸。
那是沈云合把它折成爱心,并在上面写了那句话的便签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上面的字迹颜色褪了些,但仍然赤红热烈——
【陆司年,十八岁之后,我可以喜欢你吗?】
清冷的台灯光洒落,男人半边脸陷入光中。
光折射进男人的眸眼中,光被揉成了细碎,最后只剩下破碎的光点。
男人静静地看着那张便签。
或许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的岁月和地理鸿沟,已经在他拒绝她告白的那一刻开始,龟裂成渊。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永远跨不过那万丈深渊,奔向她的面前。
大概是长时间不眨眼,眼眶酸了吧。
有晶莹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坠在桌面上。
他执起笔,最终在那句话下写了两个字——
【可以】
是他的错。
对不起。
四年后。
入秋后,宜凌市下了几天的连绵细雨。
沉云压境,气温骤降。冷风拂来,跟尖刀子般刺骨。
沈云合一身褐色大衣敞开,露出白色的打底高领毛衣,暗红的流苏围巾随风扬起。
她双手环胸,无聊地踮脚、放下,再踮脚再放下。
风裹着小雨,气温越来越低了。
国内天气骤变,早已习惯国外天气的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