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琅妃入狱时沈锦来找我,说她与琅妃情同姐妹,不忍她受牢狱之苦,想与我联手救她,我信以为真,现在才明白错信了她。”
又是因为青琅吗?他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能因为青琅将就,我忽然感到有些胸闷,没了胃口。
我让青芷将腌渍的青梅装好递给他:“我闲暇时腌了些青梅,你当值时拿些给皇兄和琅妃,剩下的一罐你带着和徐闵上值时解解馋。”
他面带犹豫,估计是进宫见青琅心中伤感,又或者怀疑我的用心。
我确实别有用心,他如今在御林军中当值,若是再日日避开青琅倒显得十分刻意,皇兄会以为他对青琅余情未了,处处提防,虽说是真的,但是坦然面对,也能让陆长靖尽快面对现实。
陆长靖走后,我又想起他的话,青琅何时有她这样一个情同手足的姐妹,她历经两朝,性子如今极为寡淡,不大可能与沈锦有往来。
细想沈锦这人出身卑微,恐怕所图不过是将军正妻的名分,可她算来算去,偏偏没想到多出我这么一个变数。
4
我居住的院落里有一棵上了年岁的玉兰树,我在离那处玉兰花几丈处的秋千上脚不离地缓缓荡着。
青芷捧着一碟葡萄立在我身旁,我还未吃几颗,她便已吃了大半,嘴里还嘟囔着:“公主将亲手腌渍的青梅全都送出去,也不给自己留点。”
这哪是不给我留,这是没给她留才对。
我听着她幽幽的怨念,失笑道:“你若是还想吃,下次我们去清泉寺的后山摘,依泉而生的青梅味道更好。”
她顿时高兴,又往我的嘴里塞了最后一颗葡萄。
我让她替我将秋千推的再高一些,边说:“你也该改口称我一声少夫人。”
青芷瞬间不乐意了:“您嫁到陆家第一天妾室就有了身孕,陆夫人明里暗里都让您好生照顾她,那锦姨娘之前日日捧着肚子来炫耀,您也只能憋着气受下,少将军心里又藏着别人,也就您眼巴巴的凑上去当这个少夫人。”
“青芷!”我正要训她没规矩。
“公主——”
青芷一声疾呼,我突然从秋千上摔出去,我还未来得及惊呼,猝不及防便撞上一方温暖的胸膛,带着淡淡的青梅香气。
我失措抬头,是刚好下值的陆长靖接住了我。
“公主没事吧?”他问。
我道了声谢,便推开他,可突然脚踝一阵剧痛,站立不稳又跌回他怀里,我挣扎着起身,反被他拦腰抱进屋内。
青芷拿来跌打酒便不知去处,陆长靖接过药酒为我抹药。
他低头为我处理伤口,恍惚间,我又回到那年被追兵围剿的时候。
那年父兄随陆长靖的父亲起兵造反,一路打到长安,长安军队扛不住猛烈攻击节节败退,往南方流窜。
我孤身在江南,皇兄怕我一人不安全,便让陆长靖秘密前去接我来长安,途中被追兵认出穷追不舍,最后跌入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