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雨很大，我以为班主任不会发现。
那夜雨很大，父亲被闯红灯的大货车卷到了车轮之下。
1
我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
出生的时候我爸高兴得一蹦老高，虽然那时候超生，罚了家里半年的收入。
妈妈经常会说她怀我的时候家里很穷又要做农活，生产时也是折腾了一整夜。
后来我长大了就会想，为什么妈妈没说生哥哥也很辛苦呢。
每次听我心里都会十分愧疚，脸上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心里想是不是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可我妈讲到父亲那段的时候，内心又生出些许骄傲来，暗淡了的心又燃起一丝火苗。
父亲是个木匠，经常会去别的地方做工，一去就是好几天。
每次回家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回来，还会把我举起来抛到空中再接住。
那个昏暗的土坯房子，破旧的吊扇，父女俩笑声溢满了整个夏天。
农忙的时候父亲是不出去做工的。
学校里也会放几天假，农村的老师也要回家干活。
年龄大的孩子也会下地帮忙，比如我哥，虽然每次出门前他都要跑去厕所待上很久。
可妈妈也只会笑着说他一句懒人屎尿多。
我们这里一年两季，初夏收麦子插水稻，秋天收稻子种麦子。
我妈经常抱怨父亲，从穿衣到吃饭，从地里如何撒化肥到三轮车该开哪条路，谁谁谁又赚了多少钱，总之所有的事情得按她说的办才不会招来埋怨。
一开始父亲也辩解过几次，后来父亲渐渐的沉默在了我妈的唠叨抱怨中。
2
母亲和父亲意见最统一的，大概就是让我和哥哥好好上学，再不要背朝黄土面朝天，像他们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是高中毕业，时候农村上过高中的不多。最常说的话就是知识改变命运，让我们好好读书。
小学的时候我和我哥成绩都特别好，村里人都说我妈上过高中会教小孩。
初中离家比较远，大家都是住校，我妈说学校住宿条件太差，找了附近的亲戚让我哥走读。
那时候游戏厅特别火，我哥因为走读，每天都会玩到兜里不剩一分钱。
那时候有个邻居家的孩子欠了游戏厅老板的钱，偷别人钱被人闹到家里。
我妈说男孩子兜里不能缺了钱，要不然会学坏，总是问我哥钱够不够花。
到了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妈说女孩子住在外面不安全，学校里几十个人的大通铺一到夏天混合着各种味道。
我哥上学的时候我妈说学生的伙食不好，多花了钱托了关系让我哥吃和老师一样的饭菜。
我上学的时候我妈会说上学费钱，老师的饭菜也没多好，别人能吃我也能吃。
那时候学校里只有中午有菜，早上和晚上都是馒头和汤，大家都会从家里带咸菜来。
我妈打麻将总会忘记咸菜的事，有一次我蹲在家属院的墙外就着辣椒炒鸡蛋的香味吃了三个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