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子对面,一个中年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这对母子,不停朝着这对母子叫骂。
“你这个**,教不好女儿就别生啊!”
“她爹是赌鬼,她也是个小偷。”
其他的大多数工人也纷纷附和,对这对母子指指点点。
“是啊,外地人的素质就是这么低,应该赶出去。”
“我们厂就不该招外地员工。”
少数外地来的工人,低着头,一个个面色难看,但却是保持着沉默,没人愿意为这对母子出头。
他们害怕被针对。
当王平安看清这对母子的身影的时候,先是一愣,紧着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火,带着滔天怒意。
此时此刻,被人欺辱谩骂的是他的妻子,她的女儿。
周玉萍将女儿王豆豆抱在怀里,任凭对方谩骂,却是一句也不说,没人注意到一滴眼泪从她眼角划过落。
她不是没脾气,她不是生来就是逆来顺受,而是不敢。
骂她的这个中年妇女何翠花是她的组长,更是车间主任的亲戚,要是自己再惹恼了对方,对方向她的亲戚一告状,自己的工作就丢了。
她的丈夫刚刚变好,现在她很需要这份工作,丢不起。
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她清楚地知道,即便她反抗,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更糟糕。
“妈妈,我,我没偷这位胖阿姨的钱,是,是阿姨身上的钱掉了,捡起来是想要还给胖阿姨,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王豆豆早已哭的泪雨梨花,天真的眼神看向周玉萍,似再询问周玉萍她明明是做好事,怎么被冤枉成小偷呢。
周玉萍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她是外地人。
她工作努力一点,何翠花这些本地人就说她抢了他们的活计,她带女儿来上班,就说她浪费厂里的公共资源。
周玉萍委屈地想哭,但在孩子面前,她不能哭。
“豆豆乖,妈妈知道你不是小偷,我现在就带你走。”
周玉萍用手轻轻擦去王豆豆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
被这些人污蔑,谩骂,她都不在乎,但她的孩子不行。
她现在要带女儿离开这里,将女儿送走之后,这些人如何处置她,都没关系。
“想走?呵呵,你女儿偷钱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你不能走。”
何翠花嗤笑一声,一下拦在周玉萍面前,她可不会让这个臭**轻易离开。
其他的本地工人纷纷附和,嚷嚷着周玉萍要么下跪道歉,要么就滚出场子。
他们就是要逼迫周玉萍这个外地人离开袜子厂。
“你,你……欺负人?”
王豆豆哭着弱弱说道,小脸蛋涨的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腮帮子鼓鼓的,像是青蛙鼓起来的气囊。
“我就欺负人了,你能那我怎么样?”
“你这个小杂种,还敢说我,我打死你。”
说着,上前一步,抬起巴掌就要落在王豆豆稚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