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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别说了,阿离,你奔波了许久,先去安歇吧,我还有事,回头再找你议定。”
“好吧,我暂时还不能安歇,有些关文还需要整理一下,马上就完全离开咸阳地界,进入朝廷辖地,过场还是要走的。大姐,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因为这个不速之客阿彤影响我们的计划。”
“这个还要你提醒?主子的意思是越早动手越好,不要离神京太近,免得闹得鬼神皆惊……可事非小可,但这样的惊天大案总要做得天衣无缝,叫人无隙可寻我们才能脱得清干系吧?所以我还得细细安排妥当才行!”
“嗯……”
欧阳离走后,元荷盯了一眼跪在甲板上连头发梢好像都是怨念的金大脚,沉思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金氏,甲板清洗干净了吗?”
正满肚子唧唧歪歪碎碎念的金大脚被吓了一跳:“元荷姐姐……”
元荷撇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阴阳着声音道:“明儿将军要在这里接见沿路礼拜我们王爷船队的官员,所以这地儿务必要整洁轩敞……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行了,天儿也晚了,灯光底下晃晃荡荡的也看不清楚了,你先休息吧,我已经吩咐伙房给你留了饭食了。”
金大脚如获大赦,完全忘记了她的苦难原本就是拜这个女人所赐的,竟然就势趴在地上赶紧给元荷磕了几个头,欢喜不尽的连连答应道:“哎,哎,谢谢元荷姐姐,谢谢元荷姐姐。”
元荷冷笑一声,满脸不屑的转身昂然走开。
“娘,您手疼不疼?娘,都是女儿不孝,不能帮娘减轻一些劳累。”
看着头发凌乱衣衫脏污的娘亲一只手捶着腰一只手按着腿,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金鸳鸯赶紧跑过去搀扶握住金大脚的双手,充满了自责的哽咽道。
从小到大,金鸳鸯记得的娘亲都是打扮的花里胡哨,行动说话更是搔首弄姿洋洋得意,几时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在长安镇,她们虽然是孤儿寡母,其实日子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突然看见娘亲一副虎落平阳的样子,金鸳鸯由衷的感到心疼,第一次深切的产生了自己必须得和娘亲相依为命的感觉。
看见金鸳鸯的小女儿态,浑身像散了架的金大脚却撑起了英雄,瞪了鸳鸯一眼,粗着嗓子说道:“没声……别哭,不就是干点活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娘饿了,扶我去伙房找点吃的就行了。”
船队早就过了晚膳时间,伙房的几只大灯笼差不多都被熄灭了,只留下一盏高高的牛角灯影影绰绰,金鸳鸯把金大脚扶在一个凳子上坐下来,便去灶台上给娘亲拿元荷口中说的“留下的饭食。”
金鸳鸯把几口盖的严严实实的大锅揭开,里面全是空空如也,最后一口大锅倒是没有盖住,鸳鸯仔细看去,却是少许烧糊的锅巴,还被人用冷水泡着,上面浮起一沉黑糊糊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