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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宝一听,觉得熟悉。
“这唱得还是我们南边的曲子!”
“松鹤楼的老板就是你们南边的人。”吴诚刚笑道。
“听说这里的女伎都是从扬州请来的瘦马,贼漂亮,贼水灵,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沈辞川冲凌宝挤了挤眼睛,今儿吴姐夫请客,表弟你有福气了。
凌宝能只当没看见,跟着吴姐夫随阶直上二楼。
松鹤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则是贵人玩乐的地方。
一排如意菱花大窗,被叉杆撑住半开,临窗坐着一位男子,悠闲的吃酒听曲。
他年纪不算大,二十出头,一身家常衣裳,却气度非凡,因长期在北疆驻藩,俊朗的脸上有风霜之色。
正是昊王李君羡。
他对面坐着的,是祁祐安,慢悠悠地呷着酒,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李君羡朝身后的亲卫看一眼,亲卫立刻将酒楼伙计支开,掩门退下。
李君羡:“国子监马上要进新人了,这拨人当中要有好的,你帮我留意着。”
祁祐安放下酒杯,道:“先看看再说。”
李君羡:“宣平侯那事,你可有什么与我说的?”
祁祐安:“你救了他一府数百口,这恩情,比天大。”
“所以……”李君羡修长手指点了下桌面。
祁祐安:“所以,与其等国子监那帮人翅膀慢慢变硬,不如拉拢一个现成的。”
李君羡:“宣平侯府,如今可什么都没了啊。”
祁祐安摇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不好使,削了太子一根手指,不也是你想看到的?”
李君羡微微抬眼,用一种近乎探索的目光打量他。
祁祐安回看他,眼中静水深流。
半晌,李君羡挪开视线,没好气道:“你可知道,我当着满朝文武说那样一句话,冒了多大的风险?”
祁祐安替他斟酒,“富贵险中求,这不过来了吗!”
李君羡手指冲他点点,“这顿酒,你作东。”
“必须我请!”
祁祐安执起酒杯,举手为敬。
李君羡与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两人继续吃喝闲谈,吃得半饱,一抬头,看到李君羡目光炯炯俯视窗外某处,也跟着望去,却见二楼某处雅间,围坐着三人。
其中一人,朝着窗坐,正是那女扮男装之人,对着一桌菜吃得津津有味。
祁祐安垂下眼,掩了眼中的冷意。
各州各府举荐来的学子,仅有一半人能通过国子监的入学考试。
还有三日便要上场,这人不光胆子大,心儿也大!
李君羡嘀咕道:“这松鹤楼的菜,有这么好吃吗,那人怎么吃得这么香,也不嫌腻?”
“鄙陋之人,不理也罢!”
祁祐安默了默,声音比外头的夜色还要沉:“齐林,关窗。”
“等下!”
李君羡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眯了起来。
那少年月白衣裳,绾蓝巾,怎么看怎么素雅。
凌宝正吃得香,突然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抬头去看,原是三楼某个雅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