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森宇微微点了点头,林玉蝶说的这样准确,其实他已经开始隐隐有点相信,但是犹豫了一小会儿,想要问出来的问题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聂府,荷塘。
春夏交际之时,天气很有些热,聂盛云小睡了一会儿,跑到荷塘边乘凉,硕大的荷叶碧绿碧绿的,游鱼倒是很快活,聂盛云以手指触了触水,温温凉凉,十分舒适,她心中有点痒,左右中午也不会有客人,聂盛云于是褪去鞋袜,坐在池塘边浣足。
微风和煦,十分舒适。
她微微闭着眼睛,心中万分感慨,上辈子落了那样的结局,哪里还有过这样舒适惬意的生活,玉足挑起水面涟漪,惊起几尾游鱼,她觉得有趣,很得意的笑起来。
忽然听到身后也有人轻笑,她心中一惊,立马喝道,“谁在那里?”
阴郁的林子里于是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着玄青色衣袍,叫人看上去很凉爽沉静,这人正是傅奕安,傅奕安脸上仍挂着笑,却并没有向前走一步,他负手,竟也有疏疏朗朗君子之风。
“你为何在这里?”聂盛云勉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常。
“学生自然是来拜会聂大人的,”傅奕安道,“上次与小姐也是在这里见面的,当时小姐看起来并不是很体面。”
“你,”聂盛云警惕且愤怒,“那又怎样?这是我家中,我想在哪里自然可以在哪里?”
傅奕安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了一步。
“你站住!”聂盛云忙喊。
傅奕安便真的停住了,他抬眼看了聂盛云一眼,然后俯身,手上拎着的竟然是聂盛云的鞋,“是在下唐突,不过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冷水对女子身体并不好,还请姑娘珍重身体,在下告辞。”
聂盛云犹自愣着,直等到傅奕安离开,才发觉鞋面有些湿,鞋上面还放了一方雪白的手帕,她也不知道心中有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愣了一愣,脸颊有些发热。
本来是应该直接回去打的,但是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父亲的书房那边,聂王爷正在同一众学生商议事情,其中就有杜森宇,前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只要杜森宇一开口,聂盛云就能够听出来,她身子因为恨意而开始微微战栗,就听见那声音说,“近年来江东年年旱灾,但天变无常,学生觉得今年虽未必会有,但还是应当作出万全的准备,以防以往那样状况。”
“杜兄说的是,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如早些勘察好江东地形,建造蓄水池储蓄雨水,或可奏明圣上,从水多的地方建造运河,将水运过去。”说话的是傅奕安,这声音刚刚同她说过话,她自然记得。
杜森宇笑道,“傅兄说的有理。”他倒是谦谦君子,见贤思齐,聂王爷带着称赞的眼神看了看他俩。
不过,门外的聂盛云并不知道这些,聂盛云自己在心中回忆了一番,想起前生江东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件事,可哪里是旱灾,明明是水涝,那是一场十分大的灾难,难民从江东流离到京都,父亲奉命前去勘察,发现了一个叫做孟怀青的人,这个人治理水灾很有一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