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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偏向我的母亲,声音变得玩味:“和你的姑母一样。”
这是何其狠毒的一句话,十三年过去,当真应了那句“故人依旧”。
“无意,花园里的枫叶红的差不多了,无意可愿意随朕走走。”
皇帝朝我母亲伸手,丝毫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宫殿的雕花木门彻底遮住她的衣角。
“太子妃?”
我闻声看去,裴越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苹果,和方才端正的模样天差地别。
我温顺的朝他行礼:“太子殿下。”
嘭——
那颗他把玩的苹果砸到我脚边,汁水溅到我的裙子上,苹果四分五裂。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成这副乖顺模样,你们周氏的那点破事早在京都传开了。”
裴越走到我身边,抬手勾起我的一缕头发:“一个落魄氏族的女儿竟然能够成为太子妃,你不觉得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可笑吗?”
“我的太子妃另有人选,你抢不走她的位置。”
我后退一步,将那缕头发从裴越手中抽出。
“殿下,无论您是否承认,我都会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
我微微仰头和他对视:“您不想做愿意娶我的太子,那我就换一个,太子可以有无数人,但太子妃只能是我一个。”
我垂眸,伸手抚平裴越胸口的褶皱:“太子殿下,已经昭告天下的圣旨,就如同是泼出去的茶水,永远无法收回。”
“您身为太子,应该明白亲贵娶亲,真心是最不要紧的,您娶的不是我周文淑,而是整个周氏和河东留存的氏族。”
“大婚之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言必,我扶着圆月的手径直离开大殿,我想去看看我的母亲。
皇宫大的没有尽头,不过眼熟的东西倒是很多。
回廊底下挂的一盏沉水木雕兰宫灯,那是西岭陈氏小女儿最钟爱的物件,几乎从不离身。
石板路旁立的青玉麒麟雕像出自琅邪王氏,小时候王氏的族老还抱着我坐在麒麟背上过。
再往前走,穿过一片白梅林,那些已经枯萎的梅树来自河东周氏。
我抚摸着白梅树干上的刻痕,上面有我母亲握着我的手刻下的字迹。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老……
大儿除豆东西,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十三年过去,刻痕早已经被风雨侵蚀变得模糊。
“小姐,有人跟着。”
我点点头,靠近圆月耳边:“不碍事,宫里盯着我们的眼睛不差这一双。”
前面不远处传来谈话的声音,我放轻脚步,拉着圆月躲到假山后面。
他们谈话声逐渐放大,似乎已经变成了争吵,那是我的母亲和皇帝。
我专注的听着亭子里二人的声音,丝毫没注意身后正在靠近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