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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母后宽慰他不必忧心。她说,刘昭仪前些日子诊出了喜脉,想来上天庇佑,能够一举得男。
她又说,实在没有皇子,还有瑜儿和玥儿呢。在本朝女子可以为官;虽然还没有女子为君的先例,但她们承继大统,也并非是天方夜谭。
我的心怦怦跳动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身披龙袍、坐上皇位,眼前百官朝拜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感到野心在胸腔里苏醒,我的头脑沉醉在粘稠的幻觉中,一时麻痹。
然后我听到父皇在良久的沉默后说:等刘昭仪生产后再说吧。
八个月后刘昭仪生下一个男孩。与此同时,笼罩金陵城的阴云逐渐散去,大瘟走向了尾声。
父皇喜不自禁。
虽然尚未昭告天下,但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父皇的这个老来子八成就是未来的储君了。一时刘昭仪宫中门庭若市,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我也上门拜访。刘昭仪亲自出来迎接我,我客气地送上礼品,口称“给刘母妃道喜”。
刘昭仪并不是什么好人。自从有孕以来她不断张扬僭越,甚至屡次挑衅卧病在床的母后,生下皇子后更是自以为明天就能登上中宫之位,愈发不将母后放在眼里。
此时她得意扬扬,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公主你是大忙人,竟还为了本宫破费,哎哟......”
弟弟睡在襁褓里,小脸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有个冒失的妃嫔想抱抱他,被刘昭仪断然拒绝,反倒亲自抱起来摇晃。没过一会,弟弟就开始哭闹,呛咳着将奶吐了他母亲一身。
趁着混乱,我主动从下人手里把弟弟抱起来,用丝帕耐心地为他擦去脸上、身上的奶渍,动作并不熟练,却尽可能小心翼翼。
旁边有人说:“公主真是疼爱小殿下。”
又有人附和:“看公主和小殿下的眉眼多像,一看就是亲姐弟呢!”
“公主这么喜欢孩子,今后一定是一个好母亲......”
我并不言语,只是害羞地笑了笑。刘昭仪整理完仪容,见我抱着弟弟本有些不满,但见我果真亲自为他清理干净、放回摇篮,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夸我们姐弟情深云云。
我没有多留,过了片刻妃嫔们要去吃茶我便告辞了出来,准备去凤仪宫探望卧病的母后。
独自走在路上,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唤我留步。
“太平公主,”那个人说,“你的丝帕掉了。”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叶大人。”
叶宿雨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也是资格最浅却最有才华的太医。
瘟疫在全国只蔓延了一年,便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大多归功于这个太医院的新人。他并不是在瘟疫爆发后凭空冒出来的;实际上他师从名门,其师不仅医术高明,更与我父皇母后关系匪浅。
而叶宿雨尽管年轻,在医术方面,确可称之为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