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甄健之前的口气，乜眼看他，他脸都气得变色了。
小玩意儿，这才哪到哪，我在你家受的罪，你等着，慢慢还吧。
4
这次风波后，婆婆干脆住进了我家，说是照顾，其实是怕「我」偷偷打胎。
「喝了它，对我大孙子好。」
婆婆推给甄健一碗黑色汤药。
黏糊糊，像馊腥版的黑芝麻糊。
「妈，我能不能不喝？」
甄健捂着鼻子，皱眉拒绝。
「不行，必须得喝！不能亏了我的大孙子，要是养瘦了，我找你算账！这可是小健专门去医院抓的补胎中药，还亲自给你熬药，你又不挣钱，不准浪费！一滴都不准剩！」
婆婆把药碗怼到甄健嘴边，气味腥臭，熏得他抚胸干呕，然后开骂。
「贱人，你是想折腾死我，从哪里弄的毒药，我不喝！一口都不喝！」
甄健快被折腾疯了。
「媳妇儿，我怎么会毒你啊，你的身子金贵着呢。」
我提醒甄健，好歹他现在用着我的身体，用脑干想也能知道，毒死他，我不也跟着完蛋了？
我不过是在院里捡了点枯树枝、死虫子，都是无毒无害的，就是难喝了点，我怀一胎时，这娘俩知道是女孩，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婆婆也是给力，趁着甄健吐得无力时，捏着他的鼻子，掰开嘴，一股脑灌了进去。
「呕，咳，咳，咳……」
甄健咳出眼泪，他瘫软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神哀怨。
我只当没看到，开心刷起小视频。
女儿蹭到甄健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妈妈，臭臭拉裤兜里啦。」
5
「找你妈去！」
甄健指着我，脱口而出。
女儿像是被弄蒙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甄健，不知道该找谁。
「妮妮，来呀，到这边。」
我对女儿招手，反正她也不会过来，平时甄健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果然，女儿瑟缩到「妈妈」怀里，揪着「她」的衣领不肯下来，只是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瞅着我，估计是第一次见这么和蔼的爸爸。
「臭死了，下去，快下去，谁给她擦擦。」
甄健忍着干呕，推搡女儿。
女儿被吓到了，搂紧甄健脖子，扯着嗓子哭起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循环喊妈的模式开启。
我冷眼瞧着，故意不耐烦命令。
「林霜，快给她弄弄，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也不知道哄哄，我在公司一天，很累的，吵得头疼，烦死了。」
「就是，林霜，你一天在家什么也不干什么，就弄弄孩子，小健要挣钱养家，那么大的公司，都得指望着他，还高才生呢，一点都不懂事。」
婆婆把药碗重重砸到桌子上，帮着我说话。
「妈，你、你、你太欺负人了！」
甄健竟然哭了。
可婆婆不等甄健眼泪落地，「噌」地站起来，指着他，不停数落。
我冷笑。
新锅炒旧菜，反反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