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气氛又回到了方才的热闹。
我收礼物收到手软，一旁的双儿主动提出帮我收置。
当哥哥拿出一套血玉首饰时，双儿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是朱府养尊处优的养女，她是衣不蔽体的穷苦乞丐。
我眼里平常不过的东西，在她眼里却是珍宝。
更别提这世间仅存的血玉了！
我盯着她那双粗糙干裂的手，和不及府里下人细腻白嫩的脸蛋，看得出这十六年她确实吃了不少苦。
双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支发簪。
“姐姐，我只比你晚生了半刻，可命运却天差地别！我真是羡慕姐姐，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这么好看的首饰戴。不像妹妹我，三岁时想要一只银发簪，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双儿低头啜泣，引得哥哥多看了她好几眼。
“莲儿，不如这支血玉发簪就给你妹妹吧？哥哥再去给你寻一支更好的来！”
我眼看着双儿手帕下的嘴角勾起。
我又叹了口气。
我亲手为双儿发簪，经过她耳边时送上最后的忠告。
“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命享受的，你可想好了？”
双儿抚上发簪，又插牢了些。
她问：“姐姐可是舍不得？”
我忽地就笑了，转身擦掉眼角溢出的那一滴泪。
双儿拒绝我唤她以前的名字，她说了入了朱府，便要随主家姓。
“我让大公子给我取。”
双儿很快折回来，脸色绯红。
“姐姐，你以后就叫我霜儿吧。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霜，朱霜儿。”
朱霜儿？
我想到哥哥以前养的那只狗，就叫霜霜。
只可惜那只可爱的小狗不知惹了什么人，被人开膛破肚扒了狗皮。
朱霜儿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在为哥哥亲自给她取名字闹别扭。
“姐姐不要那么小气嘛，大公子是姐姐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
朱霜儿眼底尽是得意，我心里却开始担忧。
3
朱霜儿名义上是我的婢女，可她却与我同吃同住。
她开始支使府里的下人，以朱府二小姐的姿态自居。
爹娘和哥哥像是有意纵容她，默认了她的二小姐身份。
甚至每月一次的布施都会带着她。
从我十岁起，爹娘每月就会以我的名义做一次慈善布施。
渐渐地，人们都记住了朱府有位收养的大小姐。
比起其他府里那些真正的嫡小姐，我这个养女名声更盛。
这一回，人们也知道了朱府有位新来的二小姐。
比起我这个从小在朱府长大的大小姐，她这个二小姐更懂得贫苦之人的需要。
物质需求我可以帮助，精神层面我不如二小姐有共鸣。
很快，二小姐的名声就盖过我。
他们说，大小姐能给的只是一个月的口粮，而二小姐，则带给他们美好的期望。
我笑笑，不曾争辩，但求内心无愧即可。
可渐渐地，外面竟传出我为保住府里的地位，虐待二小姐的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