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才发现刚刚在我手中把玩的金簪不知道何时染了血。
而我皓白的小臂上,血正顺着伤口蜿蜒而下。
这时,我才完全回过神来。
我已经许久没哭过了。
我阿兄丧报进京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流干了眼泪。
我傅家就剩我和阿父了,我怎么能人轻易看我笑话呢?
更不会轻易叫人欺负了我。
所以,苏瑛瑛的妹妹折了我的纸鸢,我便闹了苏瑛瑛办得金玉宴。
那日谢景修的脸色极难看,他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昭华宫,将那只残破的纸鸢摔在我面前:
「这只是普通的纸鸢,你要一千个一万个,孤都会给你,你将苏语初从孤的寝殿里赶出去还不够,还让瑛瑛在金玉宴上下不来台。」他声厉色疾:「傅姝,你何时变得这么不依不饶了。」是啊,那只是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鸢。
我牵着它还没跑上几步,它就坠到了树上。
我绑了衣裙攀上了树,便看见两个美人在假山底下亲亲密密地说小话。
她们说我是母老虎,碰见了可要绕着走。
可明明我久居昭华宫,鲜少露面。
但我这善妒的恶名不知怎的却是传得远远的。
现在连这刚入宫的妃子听了我的名讳都讳莫如深。
我无心同他们掰扯,只想等她们走了下去,却听得一声冷哼。
苏瑛瑛的妹妹柳眉倒竖,攒着她那缎绣孔雀纹的团扇掩着嘴角,不无傲气道:「她傅姝算个什么东西,我姐姐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那两美人嗫嚅:「可是,傅贵妃盛宠不断,还敢将皇上拒之门外呀。」苏语嗤笑一声:「你懂什么,不过是病猫发威,皇上还乐得不去呢。」「也都有个将军爹,等他爹去了,她算个屁。」
她还要再说,我却越下树去,结结实实地打了她一巴掌。
她身旁美人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苏语初气得跺脚,大大的杏眸盛满了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弃妇,我阿姐可是当今皇后,你竟然敢打我?」我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她便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眼皮微掀,抬手抚在她的发鬓,而后转她的脸上。
冰冷的金钗在她娇俏的脸上游走,我像毒蛇俯身在她耳侧嘶嘶低语:「你猜我这病猫敢不敢把你这面皮划了。」「你敢……」
「我姐姐可是皇后,而你不过是个贵妃,说白了就是个妾……」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我推倒在地。
我用鞋尖碾了又碾她的脸。
苏语初惊得大叫,张牙舞爪地喊身旁美人帮她。
可谁会帮她,那两美人早就吓破了胆。
苏语初开始哭泣、谩骂。
她扯着嗓子怨毒的说道:「你以为谢景修喜欢你才宠你,他只爱我的姐姐。」「他纵着你不过是为了我姐姐铺路,你不过是个当箭靶的可怜虫罢了。」「你有什么厉害的,一个再不会有孩子的弃妇 ······」春蝉闻声而来,急急地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