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家,她爸宋建国她妈贾春芳和弟弟宋怀宝住在一屋,她和她姐宋娜住在一屋。
她再打量过自己瘦弱的身体,还没有发育。
“这是哪一年?”
她喃喃着,又走到了外面的客厅里。
说是客厅,不过是一间空屋子,里面摆了两把椅子,还摆了个放洗脸盆的架子。
她记得没错,架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日历本,用手电筒照过去,上面的黑色字体清晰:星期五,6月23日。
再往下看,农历五月二十。
年份是一九八九,己巳年。
她着实心里一沉,这是回到了她小时候啊,这一年,她才十岁,正上五年级啊。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很痛,原来命运真的给她了一场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把手电筒关了,她知道万一宋建国或者贾春芳看见了,绝对是要骂她废电池的。
而她现在的呼吸都还是滚烫的。
她回忆着小时候家里的摆设,在黄色的旧抽屉里找到了一些退烧的药给自己吃了,然后用暖炉倒了热水,用热毛巾继续给自己降温。
等自己的体温彻底降下来,她才回到床上躺着。
脑海里一幕幕回忆着曾经经历的一切。
6月23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的这个周末可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周末。
就是这个周末,贾春芳明明知道她发烧了却还要她去地里割麦子,回家路上,她昏昏沉沉的坐在拖拉机上,被宋怀宝和宋娜给推到了地上。
农村的八九年乡下的柏油路是很少的,都是乡土路和石沟。
而她就是那样不幸,摔到了石头上,尖利的石头划破了她的胳膊和她的脖子,鲜血直流。
可宋建国却认为没有伤到骨头就不用找大夫,让她在家止血自愈,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脖子上后来留下长长的疤痕。
从锁骨到下巴,黑色的像一条蜿蜒的蜈蚣。
以至于后来,经常遭到宋娜和宋怀宝的嘲笑,还有上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骂她丑八怪,让她的青少年时期格外自卑。
没了上学的心思,初中毕业就去做了学徒,后来又被逼去夜总会倒酒。要不是她洁身自好,后来去学幼师嫁了刘海波,还不知道自己会惨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缓缓吸了口气。
既然重新来过,绝对要改写自己的命运,不再让自己受这样的伤害,给自己一个灿烂美好的明天。
长长的鸡啼声划破夜空,一丝丝鱼肚白挂在了天上。
贾春芳的粗着嗓门的声音准时的传了进来,“宋余,你怎么还没有起来!赶紧起来熬粥做饭了!一会还得去地里割麦子呢!”
宋余小时候是很害怕这样的吼声的,她特别希望贾春芳能够像对待宋娜或者宋怀宝那样温柔疼爱。
但她这辈子不抱希望了,她只想自己好好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无力抵抗贾春芳,所以答应了一声就爬了起来,扎个麻花辫洗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