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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发作之痛,像是把她的五脏六腑全绞在了一起,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捏碎一样。
她差人去将太医李林找来,內侍却回道,太医都被圣上叫去贵妃娘娘的殿前候着了。
姚云舒没再说什么。
她关上门,疼得蜷缩起来。一整张床,她却瘦得只能占据一角。
她紧握着手里的东西,握得那么用力,连青筋都显了出来。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的,前面十几年,她都是这样一点点忍了过来。
这次她也可以。
痛的恍惚了,她几乎以为那是慕煜北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好像回到了冷宫的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么冷。
那一次,冷宫里三天没人送吃的。
她去向御膳房的姑姑讨要食物,反而被庭仗三十,打得她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是慕煜北把她背回冷宫,为她去偷了太医院没人要的药渣,捡回了她的一条命。
那个夜晚,慕煜北握着她的手是那么暖。
漫漫长夜,她从天黑熬到天明。
直到一丝鱼肚白从门外透进来,那疼痛终于停下来。
姚云舒这才不再打颤,她放松身体,静静躺了一会儿。
手里的东西显露出来,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戒指。
也是慕煜北送她的,唯一的礼物。
那时殿下曾对她说:“云舒,长大后我便娶你做我的皇子妃。”
但人都是会变的,殿下会变成陛下,云舒会变成姚云舒。
陛下有了贵妃,云舒做了大掌司。
她不怪殿下,因为人总是会长大的。
他也只是有了更重要的人罢了。
姚云舒爬起来,换了一套宫装,将腰间的系带再系紧几分。
她来到上司院处理宫务。
所有人见到她都立刻下跪,与那些內侍不同,这些侍卫都显得畏惧大于恭敬。
暗卫呈上一封密信:荆州刺史唐甫暗通沧王旧部,欲起兵造反。
姚云舒的手顿了一下,仔细查看提交的证据。
定定看着折子许久,朱笔才下落:诛满门。
暗卫带着这封轻飘飘便定了满门性命的折子退下了。
不一会儿,有人通禀:“大掌司,幽宫沧王处上报,冬日炭火不足,您看如何是好?”
姚云舒秀眉微蹙,看着折子上鲜红的“远”字印章,一时各种情绪上涌。
片刻后,她去了御书房。
慕煜北接过折子,翻开来后冷笑一声。
他抬起头,眼神幽深地看向姚云舒:“没有炭,也能活。不是么?”
殿中內侍都跪在地上,心中惶惶,只有姚云舒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曾经他们在冷宫里,从未在冬日见过炭火。那时的他们,只能靠彼此的体温挨过去。
姚云舒叹了一口气。
“陛下,依照宫中份例,各宫都应有十筐炭的。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依照份例?”慕煜北冷眼看着姚云舒,“大掌司何必找这种借口,你想去沧王的身边,跟朕说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