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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海,浩瀚无边,为何独独以此为岸?”
见苏华阳看着她,这老妪起身收回那阴冷的目光,叹口气,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时,桑小岳从厨房里冲出来,不由分说,拉着苏华阳往院子后面的一个房间里走。
“苏医生,这一回,可不听我妈的了,您都到家里来了,她可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她这身子不舒服,都快大半年了,就是犟着不去看医生。”
“令尊的哮喘?“”
苏华阳问道。
“对外,我都说妈妈是哮喘。实际上,妈妈只是有些咳。可要命的就是这么一咳,它就从下面掉了出来。”
“何物掉了出来?”
苏华阳问了这一句,就有些后悔了,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真该死!”
妇人带脉以下,能被阵咳,或者用力掉出来的,当然只有“子宫”了。
跟着桑小岳进了房间,见一农妇,斜倚在床上,精神萎靡,脸色蜡黄,目光呆滞。
可看见她的女儿领着苏华阳进来时,还是欠了欠身子,想起来。
“妈,别动了,刚垫了的,若再又脱落下来,便又是烦心事儿了。”
桑小岳将门掩上时,苏华阳看见那老妪还站在原地,却依然用十分阴冷的目光,看向了房里。
“苏医生,这城里城外的食客,人杂,不必在意了这些。快,请坐吧。”
桑小岳顺手关上了门。
苏华阳稳了稳神,坐在桑小岳给她搬来的一把椅子上,按住了桑小岳母亲伸过来的手腕。
凝神落下寸关尺,还是惯用她前世唯一诊断的方式,见她脉象缓弱而腻,又见舌淡,苔薄,还寡言低语,便知是气虚所致中气下陷,内脏下垂。
苏牧柏推门进来,见苏华阳正写着党参、白茯苓,肉桂的药方,便说:
“哥,车上有爷爷的药箱,还有你写的这些补气血的,四君子汤,好像也有。我去给你拿。”
苏牧柏慌忙转身出门,撞了也跟进来的小蕊。
“那人好奇怪啊!一直在这房前转悠,我盯了她好一阵子了,才发现她,她在房间前面,竟放了这些。”
小蕊展开手心,竟是一把串起来的蛇骨。
“哎哟,姑娘,这可是要冲撞了神灵了,快快放了回去。”
农妇说话急了点儿,一阵急咳。
“哎哟!哎哟!要了命了。你这丫头,让你好生把妈送回老屋里去,偏说冷清了,不便照顾。我要你照顾个啥,这里人多繁杂的。唉——”
“妈,这哪里是冲撞了什么神灵。苏医生都说了是气血不足,严重了的,还有人被割了去。”
听桑小岳这么一说,苏华阳手中的笔晃动了几下。
她想起,自己曾用砭镰给人做的手术,这些好像已经留下了阴影。
还有,妯娌嫂嫂腹中取出的婴儿……
苏华阳正想着这些,忽听苏牧柏在外面大呼小叫地喊着:
“哥,不好了。我的车里,怎会有这些瘆人的玩意儿?”
苏华阳跑出来一看,苏牧柏停在院外的车子里,爬满了黑乎乎的水蛭。
“谁让你的车子不关窗户的。”
小蕊说道。
“不。不是的。这水蛭,它不会爬的那么高,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华阳说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却转身看见一个戴着厨帽的男子,在厨房门外,一闪身,急冲冲朝着河塘边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