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声音从嘴里嘣出：不必担心，我嘴巴还没有闭上，你就不要停。
阿海依言，不断地往老头嘴里灌酒，灌了一个多时辰，老头的嘴巴终于合上了。阿海这才放下酒葫芦，见外边的雨也停了，对老头道：老人家，我走了。
老头仍旧纹丝不动，却道：小伙子，你明天再来，好吗？
阿海想想自己除了乞讨，反正也没事可做，就答应了。第二天，他又来到山洞中，见那老头依然闭目盘腿坐在石床上，似乎从未动过。似第一天般，阿海先是喝了几口酒，喝饱了，就给老头灌酒，直到老头闭上嘴巴为止。完了，老头又叫他明日再来。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月。这一日，阿海给老头灌完了酒，道一声：老人家，我走了，明日我再来。
正要离开，老头忽然睁开眼睛：小伙子，我即将离开这里了，你明日不必再来。
老人家，你要去哪里？阿海问。
老头不答，却道：在走之前，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阿海道：老人家，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老头道：这个忙其实也很简单，你记住，一百天后，你再到这洞中来，但你要化妆成我的样子，坐在这石床上。如果有人来了，你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说话。不管那人说什么，你只管点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老头说完，抓起酒葫芦，忽然站起来，几个大步冲出山洞不见了。阿海呆愣许久，回过神来，也下山而去。此后，他在村子周边四处游荡，白天乞讨，晚上睡在别人屋檐下，仍似个乞丐一样活着，但他心中却记着老头交待的事。
匆匆间，过了一百天。阿海再次来到山洞里，按照老头的话，他化妆成老头的样子，盘腿坐在石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直坐到天黑，忽然，山洞外刮起一阵阴风。阴风过后，一串喘息声从洞口处传来，终于有人来了。
阿海记着老头的话，不敢睁眼观看，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喘息声到了石床边，那人似乎是连续奔跑而来，喘得十分厉害。啪的一声，那人将什么东西放在石床上，感激道：老人家，多谢你当初相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银子请你一定要收下。
阿海听得惊异，只点点头不作声。那人说完一句话，也不作声了，接着喘息声也渐渐弱了。阿海心中十分奇怪，一时忘了老头的交待，忍不住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一看。只见石床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了却心愿的神色，呆呆地站着不动。忽然间，洞外又吹进一阵阴风，刮在男子的身上，男子猛地一阵抖擞，整个身体竟像是碎片所做，碎成一片片落在地上，竟是消失不见了，唯留下一包银子在石床上。
阿海何曾见过这等骇事，看得大吃一惊，惊慌地逃出山洞。第二天，他就失了魂，躺在一处废旧房子里，苟延残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