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不适使劲晃了晃头希望可以暂时恢复一些理智。
他们将我拖下了车，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我艰难的分辨出这大概是一块山脚下的荒地，路很窄，中间却停着一辆拉木头的大货车。两个长个络腮胡的大汉从车上跳下，抓着我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说的什么话我也已经听不清楚。
只记得他们将我扔到了层层木头下面的运货箱，我便在重新开始的颠簸里一头晕了过去。
3
等我再醒来时，耳边已经是柬埔寨语和国语混合的交谈声。
我只恨上学时只贪图好玩学了各个国家「你好」怎么表达，使得我现在除了一句你好什么都听不懂。
而当时车里的不知道什么药还依旧在我身体起作用着药性，使我不能说，也不能动。
在木头的缝隙中我看到那个大汉向阻拦的柬埔寨人手里塞了一大把钱，车子便重新启动，越过了中国的边境线。
而我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一阵淅淅索索声后，鼻腔里的空气重新新鲜了起来，来人将我在木屑里左右翻看，又捏紧了我的嘴看我的牙齿，就像在相看一头牲口。
我感觉他从我的口袋里翻出了什么。
「咔嚓」一声，是我手机的快门声。
我是他的战利品吗，还是要拿我现在的惨相去讹诈我的家人？
那他可打算错了。
打我有记忆起我就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
「这里的鲨鱼不吃鱼~这里的鲨鱼不呼吸~这里的鲨鱼笑嘻嘻~滴蜡滴答滴答滴答滴啊滴~」
……
万恶的鲨鱼之歌，老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来，有机会一定把这个铃声换了。
一片血腥又恐怖的气氛里，我看到钳着我的男人手腕上的青筋突然明显了几分，蜿蜿蜒蜒地爬上了他修长的脖颈。
「你……」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我在运货箱里蜷缩着，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他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我看不懂，但我敢肯定里面藏有杀机。
「皓哥，你看……」前座的大汉一脸谄媚的跳下来。
「行，质量不错，去吧。」他盯着我的脸一脸不屑的回他。
他拍拍手，眼底藏着看不见的笑意，然后俯身下来，周身的烟草味让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好像在从上到下端详我，然后只看到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孙皓两个字，就被他一把拎了出来。
血液正流，我的头脑似乎清楚了一些。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的腱子肉，眉眼间一股子慵懒的邪气，周身却笼罩着深不见底的杀意，促使着我站起来后便轻车熟路地在我的手提包里一通乱翻，
然后又伸进了我的衣服口袋。
于是在他的大手附上我的腰间时一把按住了他。
那人嘲弄的一笑，像是弯折一根初春的柳条一样单手将我的两条胳膊背到了身后，然后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我的全部证件，一把丢给了身后的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