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程少抒突然笑了。
“果然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商蹭的站起来，“我什么时候害过人？”
程少抒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谢商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从信封里掏出里面的信，目光一扫，眉头就紧紧皱起来。
这字化成灰他都认识，是程行的。
只是这信里的内容……
“我兄弟身患重病，父亲带他进京求医，祖父写信求你，希望你看在往日情份上帮一帮。”
程少抒：“你恨着祖父恨着程家，不让他们进门倒也罢了，偏你还让巡捕把他们关进牢里五天。”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谢而立都脸色大变。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来谢家做什么吗？”
程少抒双手往前一撑，眼中灼灼烈火，“我只想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
“你兄弟死了？”谢商大惊失色。
“京城的牢狱，那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病重的孩子怎么撑得下去？”
程少抒顿了顿，“他就死在牢里，我父亲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
谢商：“……”
泪光在程少抒眼中一闪而过，“母亲伤心过度，很快就走了；又过两年，轮到我父亲。”
“……”
谢商的脸上如死灰一般。
难怪她不要钱；
难怪她有恃无恐；
原来是因为三条亲人的性命。
程少抒慢慢抬起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谢商。
“当年你父亲死后，你们母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四处流浪，你母亲跪地求人才进程家做下人，我说得对不对？”
谢商：“……”
程少抒：“程家家大业大，家里的佣人都使唤不完，你们能留下来，是程行看你们母子二人可怜，你承认不承认？”
谢商：“……”
“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程少抒死死的看着谢商，自胸口震出一笑：“你还是人吗？你还配做个人吗？”
望着程少抒像深井的黑眸，谢商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顺着他脊椎，慢慢升到了头顶。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见过他们。”
程少抒：“如果不是你，巡捕怎么会把他们父子二人抓起来？”
谢商：“……”
程少抒：“平生第一次进京，谁和他们有仇？”
谢商：“……”
程少抒：“是你自己说的，你恨不得他们死全家。”
谢商：“……”
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我做过吗？
好像没有。
我没有做过吗？
这又分明是我行事的风格。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火盆里有炭“叭”的一声裂开，仿佛是死去的程行对谢商控诉。
谢而立不怎么有底气地问了一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商看着儿子，眼神有些失神。
许久。
他还是摇摇头，一字一句回答：“不是我做的。”
像是有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里，程少抒彻底怒了，“你还是不承认吗？”
“程少抒！”
谢商也怒了，用力一拍桌子。
“我虽然恨他恨得要死，但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万万做不出来。”
“谢府做不出来的事很多，但做得出来的事也不少，比如……”
程少抒冷笑连连，“杀人灭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