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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道见到韩泽,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皱着眉,没有说话,轻微点了下头,或许也没有点头,只是我自己臆想的。
我不怪他,谁愿意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这次放假,我没有回学校,老师当晚就联系到了我父母,爸爸妈妈给爷爷奶奶打电话,问我情况,我在这边哭着大喊,「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也去打工。」
知识改变命运,狗屁!
爸爸一听这话就开始骂我,「给我滚回去学校。」
我干脆摔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爷爷奶奶后来来敲门,我谁也不见。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傍晚,我的屋门被踹开了,爸爸上来给我几巴掌,背上火辣辣的疼。
妈妈随后进来,哭喊着拉开了父亲,「别打了,别打了。」
「你打死我,我也不去。」
我哭喊着,嘶吼着,急的跺脚。
妈妈和爷爷奶奶把爸爸拉出去后,进来哭着看我,「来,把衣服脱了,让妈妈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背上是什么光景,但是妈妈的哽咽生更大了,「等着,妈妈去给你拿药。」
爸爸再也没有进来,就在我趴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妈妈进来了。
妈妈撩开我的上衣,心疼的说,「蔓蔓,忍着哈,妈妈尽量轻点。」
妈妈边上药边哭,「蔓蔓,你也别怪你爸爸,你爸爸昨天听到你说那些话气坏了,我们昨晚连夜赶火车回来就是想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想上学呢?」
是啊,爸爸妈妈在南方打工,坐火车也要十几个小时。
村里重男轻女,很多女孩子都是小学上完就不上了,家里两个孩子的更是如此,可是爸爸却一直支持我上学。
这一刻,我为自己的冲动鲁莽的行为后悔不已。
我很想说出自己在学校的经历,我也想让妈妈带我去做牙齿矫正,可是我不能说,家里本就不富裕,说出来只是添乱。
「妈妈。」泪水渗进了枕头,我呜咽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会继续上学的。」
「嗯嗯,那就好,妈妈给你做点饭,」妈妈欣慰的擦了擦脸。
「不用了,我真不饿。」
这一夜,我为自己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建设——
父母用血汗钱来供你上学,你怎么有脸放弃?
第二天,本来要回学校的,可是我却高烧了,妈妈以为是背上的血印子,掀开衣服却发现我起了水痘,量了体温,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多。
因此,我躲过了半个月的「牢笼,」但是父母也因此耽误了半个月。
回学校的那天,是爸爸骑着摩托送我的,大冬天的趴在爸爸后背,我心底一阵针刺痛,我对不起任何人。
送我进校门的时候,爸爸对我说了半月来的第一句话,「闺女,爸爸对不起你。」
然后给我塞了二十块钱。
我摇了摇头,转头就走了。
我不敢多说一句话,我怕自己一出口就泄漏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