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苏听言脸色一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如果不是昨夜里你敢帮我说话我也绝不管你的事儿。实话跟你说,行商再好也终究只是贱业还不如耕地来的实在。你是不是缺钱?若缺钱,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些。”
郭善知道她比自己富裕的多,但他的为人怎么肯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尤其是昨天说了人家的坏话,转手就向人家要钱,这事儿打死郭善也做不出来的。
立刻摇头。
唐绾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却一直听着王苏苏宁姐儿们的话呢。她委屈的憋着嘴,道:“哥,要不以后我出去卖绢吧。咱家就你我两个人,女孩儿读书起不了作用,以后你念书去考试,家里的吃穿我来办好么?”
郭善脸一沉,一拍桌子,连带着臭臭的脸色也甩给了宁姐儿和王苏苏两个人了:“说这些丧气话有什么用?读书是为了做官来的么?倘若人人读书都只是为了做官,那天下读书人多了去了,可朝廷哪里有那么多官给他们做?这样一来,天下间的读书人岂不是都成了白读书而又不懂得务农的废人?读书只是为了明事理,辩黑白,让农民知道春种秋收的道理,让商客们知道计算货品的方法,让匠人知道万物运行的规则。不仅仅男子该读书,女子也该读书。”
郭善最受不了唐绾说丧气话,但凡小姑娘说出一句丧气的话他都会大发雷霆。实在是因为他对小姑娘付诸的心血太多,也因为在这个时代上他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打死他也不肯让自己妹子以后做个受人剥削而不自醒的愚妇。
唐绾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抽噎着一口粥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宁姐儿白了郭善一眼,王苏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在那儿捧着椀尴尬的要命。
郭善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他没有带孩子哄孩子的经验。想着开口好言劝慰唐绾,跟她讲道理吧,又觉得王苏苏和宁姐儿这两个外人在这儿实在不太方便。想着继续斥责吧,那不是继续给人家两个姑娘甩脸色?他没了办法,走到角落处抱起箱子出了门。
看着郭善远去,宁姐儿没好气的冲着郭善的背影啐了一口,接着安慰唐绾道:“你哥就是仗着身份欺负你,你不要怕他。以后他要再敢这样骂你你就骂还他,骂不过就来告诉你宁姐儿,看你宁姐儿不邀来一帮姐妹们丢他去长安城外面的灞河。”
她这一番劝没能把唐绾劝好,反而让唐绾眼泪啪嗒啪嗒流的更猛了。
王苏苏干咳了一声,纤手替她抹了泪,道:“都怪姐姐不好,如果不是我先前说那些话也不会惹这么多的事儿。”
宁姐儿道:“那是你的错么?明明是那小子死脑筋。他自个儿不喜欢读书还说那么多大道理出来。什么女人也该读书啊,什么商人也要读书啊,农民也要读书啊,这话你又听哪一个人说过?咱们好心劝他来的,他自个儿不领情还一番痛骂。呸……”宁姐儿越说越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