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赌坊只管来者不拒,财源广进。欠债还钱,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我现在手头只有这点钱,你要一百两我也拿不出。”纸鸢无能为力。
站在打手之外的陶白池并未像其他看客逃窜,而是就近听着,洞察秋毫。赌鬼父亲和养家的女儿,真是一个令人涕下的悲惨故事。
“既然这样的话……”大汉一把握住纸鸢纤细的手腕,使出惯用伎俩,“那就只能把你卖到青楼换钱,看你这样应该还能换点钱。”
“你放开我,放开我……”
眼见纸鸢与大汉挣扎不过,陶白池默默斟酌:我是该见义勇为呢还是置身事外呢?如果我挺身而出救了她,她要是赖上我要以身相许怎么办?小姑娘长得是还算标致,可若是收了她还要负责她赌鬼老爹一身的赌债那就不值当了。若是拒绝,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便更烦了。即便不会,搭理一次也不能拯救一生,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力气,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思索罢了,陶白池悄无声息地转身便要离开。
蓦然,身后涌现一股令陶白池深感震惊的力量。他即刻转身,被甩出来的纸鸢便撞在了他的胸膛。
而那个蛮力强拽的大汉,此刻正被一张皮影黏在脸上甩也甩不掉,满地踉跄跌倒,令同伙惊呼,“什么东西?”
就在这同时,远方传来人声沸腾,并非热闹的欢呼雀跃而是惊恐万状的呐喊。
陶白池推平纸鸢站立,疑惑的目光继而望向那群打手眺望的方向。
一巨型傀儡约有十丈高五长宽,高耸上天,周身是由草木废器构建而成,形成人像。眼耳口鼻俱全,面貌惊悚。四肢发达且上肢灵活摆动,下肢运动行走。
那是今年傀儡之夜的惊喜大作夜巨人,本该沿着大街游行全城,然而此刻情况却出人意料。
巨大人像傀儡并未按照正常的路线游行,其前进的脚步足以踢毁踏平街道楼房。所经之处,遍地废墟。傀儡遍身用以的控制绳索飞散挥舞,无人操控!
换一种说法,这个傀儡此时此刻正受控于另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傀儡的前进路线正朝着皮影摊,一步一街,只差几步便能一脚踩踏下来。
“难道就是这个……”陶白池仰视思忖。
百姓已经意识到匪夷所思的危险降临,拥挤围观的人群纷纷逃散。
赌坊的打手也都逃命要紧,只剩下被皮影糊面的大汉倒在地上几乎窒息。他一通乱窜到陶白池的脚下。
戏幕台后,纸鸢匆匆忙忙也要小心翼翼地将吃饭的家伙收进盒子里。房屋倒塌的声音好似就在背后,她扛起盒子才想到还有一只皮影,便跑到那纠缠的二人跟前。
陶白池原以为纸鸢早就趁乱逃跑。
但是,陶白池摘不下的皮影,被纸鸢一出手就拿下,“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