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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来,为他征战四海八荒,六界天地,她早已倦了。
如今只想褪去一身仙装,换上朴素的粗布衣裳,为他像寻常凡人般,洗手作羹汤。
……
竹林小屋。
依稀记得,以前她和夙夜在凡间时,就是在这里过了一段普通的日子。
备好晚膳,汐颜坐在木桌旁安静等待。
不知觉的,身后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露了出来。
夙夜来时,踏进屋中,第一眼就看到汐颜身后那长长的尾巴,他暗下眸色。
“成何体统。”
汐颜怔了怔,忙收回尾巴,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对来人行了一个大礼——
“神君,鲛人一族已灭,汐颜不负神君所望。”
说这话的时候,汐颜的语气难掩几分激动。
天知道,这一场恶战持续了数百年……
夙夜想要一统四海八荒,为了完成他的九州神主之位,汐颜付出了太多。
如今,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但这些她都不在意。
夙夜的任何要求,她都会去完成。
“嗯。”夙夜淡淡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桌上,声音依旧淡漠:“以后不必做这些无谓的事,明日为本君筹办聘礼。”
闻言,汐颜怔了怔,而后目光错愕的看着夙夜。
聘礼?
难道,他要……
“灭鲛人族,就是我送给龙族聘礼。”
龙族……汐颜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千年来,鲛人族与龙族向来势不两立,他曾说四海八荒只差龙族与魔族没有归于他麾下。
而拿下龙族,就是迎娶龙族公主,如今……
自己为他打下的鲛人一族,就是聘礼!
汐颜咬紧下唇,眉眼间是淡淡的忧伤。
“汐颜……明白了。”
“这次你做的很好。”夙夜瞥到汐颜的面色,眸光暗了暗,神情没有变化,语气中带着命令:“尽快筹办,随本君去龙族。”
话落,夙夜转身要离开,汐颜看着那抹身影,再也忍不住,低声叫住了他——
“神君……”
她咬唇,面带苦意的笑容那般苍凉。
“何事。”
“你……有没有对汐颜动过心?”
有些话,如果现在不问,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夙夜微微皱眉,眼底略过一丝不悦。
“汐颜,认清你的身份。”
音落,那道身影消失在天地间。
汐颜缓缓闭上眼,落下一滴泪。
身份……是啊,她是什么身份,怎么会配得上他呢。
千年前,她尚且是只小狐妖,被老妖所伤,运气好遇到了夙夜。
他救了她。
他是神,在他的点化下,她也从狐妖蜕变成仙。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夙夜给的,所以她成为了他征服六界八荒的一把好剑。
此刻,刺痛感从真元处遍布周身……汐颜捂住自己的心口,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元气在一点点消散。
时日不多,也不知能不能撑过这三日。
灰飞烟灭,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