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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镠则暗自欣喜,他见钟录事听相士所说后,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叫来衙役将自己枷了扭送刺史衙门充军,可见相士之言对他颇有冲击,让自己逃过一劫,当真侥幸。
那相士却不管不顾,也不答话,只对着钟起作揖道:
“贫道已明了贵气乃何人所出,录事官人阖家富贵,便系于此二人之身了!”
说罢也不索取银钱,自顾自地唱着隐士歌背起背囊出城门离开了,再没看过顾钱二人一眼,仿佛真是世外高人一般。
而钟起则热情地邀请顾柯到家中一聚,以尽地主之谊,他半个月前从浙西观察使衙门行军司马处晓得顾柯得了检校上县县丞之官,已然是三吴士子中佼佼者了,故而早已有心结交。
今日有此偶遇便不能放过,相士之语不过是进一步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打算是正确的。
钟起同样也邀请钱镠一同前往,只是告诫他不要再同钟家子弟赙戏斗鸡,但也不再阻止他与钟氏子弟往来,教训说不论习武读书总归还是正道,钱镠也满口答应下来。
只有顾柯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来,他清楚自己正是在昨日遭逢大难之时被域外天魔给魇住了心神,至今仍未能驱逐离开。
甚至越发感觉自己与那“天魔”渐渐融为一体,或许不过月余他就要性情大变,然则那相士竟能只凭肉眼一下窥出虚实,还准确算出正是昨日发生了此事。
这准确度不由得让他更觉忐忑,心想此间事罢要请净土宗的高僧做做法事为自己驱邪超度一二,以免冤魂缠身惹来祸事。
而那相士在走出钱塘县城数里后指间掐诀,喃喃自语道:“明王转生?魔星降世?当真是奇哉怪也!”
随后他摇摇头,嘴里念着《道德经》向着庐州的方位去了:“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
越州,浙东观察使衙门,新任观察使王龟正端坐节堂,眼神冰冷地望向阶下被亲卫牙兵按倒在地,口呼“冤枉”的牙门将白约。
随即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冤,命属吏宣布其“横行不法,贪墨军饷,跋扈狡蠹”等罪,便挥手示意左右将其推出笞死以徇。
不一会儿,白约的哀嚎诅咒声便逐渐消停了,随即观察使衙门中冲出一队披甲牙军,正前往城外军寨中捕拿白约余党。
但谁曾想那白约之弟及从子早早得到消息,领着十数亲兵携带甲具军器毫不犹豫地奔出了军寨,直往山阴县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会稽山中,数百庞勋余党正聚集在一座破庙中,各个手持刀枪弓箭,为首的高大汉子长着一张国字脸,倒三角眼,鼻梁上斜挂着一道刀疤,腰佩横刀,手执长槊,看起来颇为威武可怖。
而他身旁则是一个五尺四寸左右高的矮脚大小眼汉子,依着一张大半人高的包铁长藤牌,看面相颇为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