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德心里急得直骂娘。
早就宁家这位大爷有笑面虎之称,面上看着好说话,实则比滚刀肉还要难缠,今天真是让他见识了。
只是宫里瑞王殿下命在旦夕,万一真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将人带回去导致瑞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小命就不保了啊。
想到这儿,全德脸上的汗流得更冲了,他咬咬牙,拔脚就往外走。
他得自己去找人了。
眼瞅着他一条腿刚刚跨过正厅的门槛,院子里同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全德抬眼看去,终于看到自己盼了许久的相国大人,一瞬间差点眼泪纵横。
他忙提着外袍跑到宁昭身边,行了礼后,目光一直在他身后搜寻,眼底尽是期待:“相国大人,贵府表**呢?陛下有请,赶紧让她跟咱家回宫复旨吧。”
搜了好几圈,宁昭身后只跟着个中管家,却并未看到肖似宁骄阳的身影。
全德太监笑容顿时僵住了,嘴角不住地抽动。他强压心头不祥的预感,强笑着问,“相国大人,宁骄阳呢?是去重新梳妆了?陛下召得急,还是快让她出来吧。”
“全德公公见谅,今天骄阳可能没有办法随你进宫见陛下了。”
全德感觉心重重往下一沉,连带呼吸都变得不稳了起来,他颤声追问,“为,为什么啊?”
宁昭神色淡淡,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苍穹学院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学了,骄阳那丫头想参加今年的招生考试,所以提前出发去流安城了。”
“流,流安城?!”全德尖叫着喊出了声,声音都变了调,“还有两个月才考试,她为何现在就动身?”
宁昭回答得理直气壮,“骄阳说她想一路走过去,正好沿途历练一番,对修炼有益。”
走,走过去?
一瞬间,一股狂喜涌上全德的脸,这就是说现在还有机会能把人拦下来?
当下他也顾不得面前的宁昭,礼都没行,连滚带爬地就朝宁府外狂奔而去,嘴里还高喊着,“快去通知巡城司关闭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务必把人给咱家拦下来——”
他跑得太快,所以没能听见宁昭接下来的话,“人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眼下应该已经出城了。”
可惜,全德太监是听不见了。
很快,王城四个宫门全都被将士团团封锁,不许进也不许出,整个王城都跟着鸡飞狗跳了起来,百姓们人心惶惶,都以为城里出了大事。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仰躺在黑驴背上,悠闲得不行。
宁骄阳“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叼着的干草,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想了想抬手拍拍黑驴的脑袋,示意它往旁边的树林里走。
此时距离她离开王城已经快过去三个时辰了,也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路边的树林就是不错的地方。
黑驴不急不慢地走到树林深处,宁骄阳把它随手拴在树上,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念了声咒语,地上便凭空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