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娶了季氏，才得以寸进。
但比起秦家，始终差了一些。
“当年砚书公子颇有才名，还是他们自己个儿上门订下的娃娃亲。”登枝给季氏换了身衣裳，瞧见季氏精神了几分，才扶着她出门。
季氏顿了顿：“把嫣嫣抱着吧。”
小嫣嫣已经满了四十天，如今跟吹气似的长了起来，圆圆润润，小脸见了谁都咧嘴笑，看着就觉喜气。
季氏上前厅时，秦夫人已经绷着脸坐了好一会儿。
桌上还放着个托盘，托盘盖着红布。
季氏脚步微微顿了顿。
“季妹妹，许久未见，你满月酒姐姐都不曾来。当真是愧疚。”秦夫人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精明。
当年她真是看好许砚书，谁知道成了个残废，不能自理，还会发狂。
拖了这么多年，如今季家也下了狱，她也没了顾忌。
“咱们两家亲如一家，都是一家人，我哪能怪秦家。”季氏笑着道。
秦夫人神色微顿。
微微敛眉，沉默一瞬才道：“季妹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砚书的亲事，只怕要作罢。”
季氏脸色垮了下来。
“砚书如今不人不鬼的活着，他配不得我的云锦。云锦贵为秦家嫡女，怎能嫁给一个残废！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秦夫人瞥了季氏一眼，如今的季氏，可比不得从前。
季家入狱，许砚书又是个残废，退亲自然毫无顾忌。
“你！”季氏气得胸口生疼。
“砚书落水，难道不是为了云锦？”季氏咬着牙。
她聪慧过人的砚书，是为了秦云锦变成那样的！
秦云锦落水，砚书跳水救人，秦云锦得救了。
可她的砚书，在水中沉溺多时，救起来便不行了。
季氏每每想起此事，都心痛万分，无数个夜里恨到极致。
秦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我家云锦贵为嫡女，怎能嫁残废？再说，云锦也没让他救，他自己跳下去的！这亲早就该退了，害我儿担个臭名声！你家那残废，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丧不丧良心？”
“他发起疯不顾后果，就该关一辈子，娶什么妻啊。”
“和他订了亲，我儿都嫌丢人。那都是不光彩的过去！”
“这亲事，你不退也得退。”
“退亲，我不同意！”季氏赤红着双眼，咬着牙，砚书因她成了残疾，秦家却想撇下砚书！
她的砚书，这辈子都毁了。
小嫣嫣从襁褓中探出小胖手【退退退，漂亮娘亲快快退……】
【她可害惨我大哥哥啦……】
【她嫁给大哥哥后，偷偷打大哥哥，让大哥哥学狗叫，让大哥哥钻胯，还让大哥哥喝尿。还带人回家，让大哥哥看她和别人睡觉觉。大哥哥被活活气死啦……】
季氏端着茶的手一颤，呼吸变得粗重，茶水溅出几分。
拳头死死的握紧，指甲印都掐进了肉里。
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
她的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