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菀的身子一下子绷直了，心突突的跳。
季时砚甚至没说明是哪天晚上，她就已经福至性灵，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和萧哲轮酒的那天晚上，而是更早之前，他真正回海城的那天晚上。
池菀不等他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
“那天晚上送你上楼的人不是我。”
季时砚皱了皱眉，黑暗将他的轮廓掩盖。
他抽着烟，往后靠了靠，漆黑眼瞳侧过头朝着她看过去。
池菀放缓了呼吸，应该是被吓得不轻，眼底的害怕显而易见，生怕他说出半个僭越的字。
季时砚手指摩擦着烟嘴，眯了眯眼，像在斟酌酝酿。
池菀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每一个字。
季时砚看着她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头认真开着车。
池菀却不放心，转而说：“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季时砚沉默了一瞬，薄唇轻掀，语气没什么变化：“你很关心我的事？”
池菀觉得他这话，透着让人琢磨不清楚的语意。
明明每个字都没有僭越，但每个字又好像踩在红线上，让人不敢随意搭话。
池菀坐得笔直，声音不大：“对不起，我只是无意中听见了，没有要过问您感情的意思。”
季时砚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方向盘，最后什么也没说。
车子到达曙光路，池菀说：“你把我放在广百那里就可以。”
“先在我那里住一个晚上。”
“不用那么麻烦的。”池菀说：“我和朋友约好在这里的，你靠边把我在广百那里放下来就可以。”
“池菀。”季时砚打转方向盘，将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啪”的一声，给车上了锁，他转头看着池菀：“你是不是觉得，你撒谎，我没有办法治你？”
季时砚看人的时候，没有人能抗得过他沉邃又内敛的眼神。
池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本来就是病刚好，脸色苍白，这会儿甚至失去了所有血色，显得身体都孱弱起来。
季时砚这句话，让她下意识就以为，季时砚是要把她去将夜的事情，告诉季老爷子。
池菀赶紧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和同学约了这里。”
她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季时砚，上面是她在半路上和陈曼的聊天记录。
她删删减减，只留下了对她有用的，上面刚好留下了在广百见面的字样。
而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乖巧得看不见半分叛逆，一双眼睛纯净得就像是家里让所有长辈都信服且放心，成绩又拔尖的优等生。
季时砚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继续撒谎。
池菀手机伸过去半天，季时砚都没有说话，有些不安的尴尬，又把手机收了回来。
她手心已经蒙了一层汗。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猜到，她去将夜的事情，季时砚应该是还没有告诉季家的人的。
要不然刚刚在季家的时候，陈素不会半个字都不提。
可是季时砚的这句警钟一出来，她就害怕起来。
池菀垂下长长的眼睫，声音有些颤抖和恐惧：“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能不能求求你，不要把我去将夜的事情，告诉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