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那目光才收了回去，只淡淡道：“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
……
皇宫。
这不是柳烟第一次入宫，往常季迟寻了什么珍奇物件，通常都是她代为送给宁婉的。
但通常，宁婉是不屑见她一面的。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长宁宫，跟在季迟身后走进殿门。
一进门柳烟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和季迟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宁婉就躺在雕着金龙玉凤的床榻上，姿容只能说中上，一双眼却如三月春水，惹人垂怜。
“见过太后。”
柳烟才按规矩下跪，榻上就传来两声咳嗽。
柳烟立即听见季迟焦急的声音：“怎么还在咳？”
她心间微微一动，悄悄抬眸看去，只见季迟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这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关心，就连羡慕也只能偷偷的藏在心底。
宁婉扶着季迟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好似缓了过来，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柳烟，纡尊降贵的开口。
“柳烟，此次求药，你为首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柳烟并不想要什么，余光却看见了桌上随意丢放的簪子，心口一攥，她突然就脱口说道：“奴婢想要那根簪子。”
那是支竹簪，末尾雕了一只展翅的鹤。
她亲眼看着季迟雕了三天，却在这里落了灰。
宁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她淡然说道：“自是可以，来人，将簪子赐给她。”
季迟没说话，眸色沉了下去。
宫女拿起簪子送到柳烟面前，柳烟刚接过，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姐姐。”
一个娇俏的少女随即推门走进。
正宁婉的亲妹妹——宁芷。
宁芷朝季迟行了个礼，触及到季迟的目光，竟含羞带怯的红了脸。
宁婉笑了，牵着宁芷的手将她带到身边，看着季迟说。
“我记得我还未入宫时，王爷总爱来宁府找我，那时王爷便常说芷儿眼睛生的美，王爷现在看，可还喜欢？”
还跪在地上的柳烟眉间一跳，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宁芷是宁婉的亲妹妹，长的自然相似，尤其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季迟是夸赞过她的眼睛很美，可那声喜欢却并不是说宁芷。
宁婉明明知道。
柳烟余光看见季迟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指骨都泛着用力的白。
她心中骤然一疼。
季迟则紧盯着宁婉，话语之间带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那双眼睛，本王自是喜欢的。”
榻前的宁芷霎时红了脸。
宁婉又笑了，像是还未入宫时的样子：“我记得王爷至今还未娶妻。”
她的声音柔了下来，甚至带了一份恳求的意味。
“那由我做主，将芷儿赐婚给王爷，王爷看如何？”
室内一阵死寂，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柳烟屏着呼吸，在几乎要窒息的瞬间，她听见季迟说。
“那就，多谢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