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在天使身上的灰尘被杨起，飘飘荡荡在空气中旋转。天使的翅膀仿佛有千万道刺眼炫目金色的阳光，灰尘的颗粒空落落得飞扬着，仿佛也被染成了，金色的，刺眼的，炫目的。
天使在万道光芒里。
明亮得使白墨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
低哑而紧张的声音冲出她干涸的喉咙，她失神得望着空气中飞旋的灰尘。
妇人的声音十分平静:“两年以前，第一眼看见它你就喜欢上它了对不对？可惜，当时我们没有肯卖，记得你的男朋友哭丧着脸对着我，整天软磨硬泡呢。”
说到这妇人的脸有星辉般的笑容:“他对我说，天使是送给他最深爱的人。”
深爱的人……
微冷的阳光——
飞旋的灰尘——
白墨的身体渐渐僵硬，疼痛从胸口漫向四肢，她的脸庞越发雪白。
“直到有一天下午，你男朋友把你带到店里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深爱的人是你。看你如此喜欢这个天使，我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卖给他。为什么后来的两年我一直没有看见你?”
这些话好像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撕扯着她心底的伤口，她痛得看不清任何东西，没有泪水，她哪里来的泪水，她轻呼道:“那么多年了，您怎么还记得我呢。”
“怎么会不记得呢?像两年前一样，只买枫叶，只看天使的奇怪小情侣，印象那么深刻，我才不会忘记呢。”妇人清清淡淡得说道。
白墨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然后紧紧掐痛她的掌心。
秋末的上午。
小巷里的精品店前。
白墨望着一无所有的橱窗，想到里面的天使不再会摆在那里了，她怔怔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终于，她笑了，笑容很淡，带着有些无所谓的淡漠。
之后。
说:
“我不能要，阿姨。”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它吗？”妇人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得望着白墨，可是那乌黑如玛瑙的神色，使她明白白墨没有开玩笑，妇人凝视着她问道:“你当做帮我们保管好吗，我们不想带着天使到处跑。”
她又笑了。
“那好吧。”白墨简单得回答，随后微笑着拉过妇人的手，“您真好，好像我的妈妈。”
白墨的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听到小阮的问题:
“你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呢，很漂亮吧？”
白墨望着小阮，她的眼睛眯得弯弯的。
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
“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她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她们都没有听见。
安静的世界里。
她们都懂她的意思。
妇人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偎在自己的怀中:“可怜的孩子，你很乖，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做你的妈妈呢?”
她靠在妇人的肩膀上，深暗的眼眸爬上一层白色的雾气:“当然，妈妈，我叫白墨。”
“我姓刘。”妇人的笑容如枫叶般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