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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知道的,她烟花之地的出生,岂能配得上眼前之人。
颜稚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坐在桌前,拿起他用过的茶杯摩挲着。
旋即勾唇莞尔。
手一松,茶杯落地的瞬间碎成了几瓣。
“想必是因为您带回来的那位吧。”
“幽州城都传您心悦她多年,我本是不信的。”
她并未抬头,只静静盯着支离破碎的瓷片,嘴角噙着笑意。
可心早就如同那杯,碎成片了。
“现在信了。”
“所以王爷不必再对我这般,银钱也好,物件也罢……”
“我,一样也不要。”
她声若空灵,抬眸望向身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颜稚强忍心中的痛楚,一声轻叹:“大抵会留下的,便是王爷赐我的姓名。”
是了,她本叫阿无。
六年前,颜稚是幽州第一花魁。
第一次迎客,被一个商家老爷盯上。
是沈霁渊重金替她赎身,将她从深渊拉出来。
她心中是感激的。
他又何曾不是自己命里浮木呢?
所以,他离开的四年里,她拜名医为师,习武练剑,琴棋书画一样不落。
为的就是能帮得上他。
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他不需要自己。
“这种日子,我也腻了。”
颜稚缓缓起身,不再多看沈霁渊一眼。
她打开柜门,看着那件金丝绒缎,领口用上好的白狐皮毛做成的大氅,眼眶霎时通红。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二年冬,沈霁渊送的。
他差人送来,说是风雪大,担心她受凉。
颜稚从来舍不得穿,小心翼翼呵护着。
那时,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颜稚收回视线,拿起角落那件不起眼的大氅披上。
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
她动作放缓。
等他出声。
哪怕他开口说一句让自己留下的话,她会不顾一切留在他身边。
没有。
颜稚掩去心底的失望,走至他的跟前。
像从前一般,抚平他的眉心。
“王爷这般严肃作甚……”
“会让人以为王爷当真心悦于我,舍不得我走的。”
沈霁渊仍旧没有出声,他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颜稚。
见他不语,颜稚缓缓敛起笑意,收回了手。
“罢了,都是玩笑话,王爷不必当真。”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
一开门便是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
吹得人都清醒不少。
真冷啊。
她正迈开步子欲走。
“颜稚,你别闹。”
沈霁渊终是开口。
他看着颜稚收拾东西,好像什么都带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拿。
直到看见她方才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决别。
沈霁渊有一瞬间心中极其不悦。
见她停下来,他这才开口:“离开本王,你还能做什么?”
颜稚望着漫天风雪,看着那被厚雪压断枝干的桃树,讪笑。
“与王爷在一起,我无名无分,离开王爷,我还是一无所有。”